第37章 真相

大家被蘇愛芳突然的尖叫聲嚇得心髒一顫，蘇默也抬眼看向她，卻發現眼前的奶奶彷彿變了一個人。

她渾濁的雙眼布滿血絲，臉上的溫和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猙獰的表情。

她死死盯著老李頭，眼神裡透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兇狠。

老李頭被她的模樣嚇得一哆嗦，像是見了鬼似的，立馬閉上了嘴，甚至還往身旁的人身後躲了躲，生怕蘇愛芳撲過來。

村長聽著老李頭描述的那些事，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蘇默這孩子乖巧懂事，居然攤上這種事。而那個自稱是蘇默父親的男人，從頭到尾都冷著一張臉，似乎對蘇默沒有一絲感情，那他為何又要來找回蘇默，為何要來戳破這表面的平靜呢？

村村長明白這是別人的家務事，但涉及到村子裡可能有人販子的事，他就不能不管了。

他怒目看向蘇愛芳，厲聲問道：“蘇婆婆，李茂名說的是真的嗎？”

“老太太，你也別說謊，沒用的....”周秘書在一旁補了一句。

此時，沒人注意到蘇默的神情，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蘇愛芳身上。

蘇默一隻手拿著那些資料，幾張單薄的紙，卻彷彿有千斤重。

他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另一隻手則不自覺地緊緊扣進掌心，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裡，臉色蒼白如紙，眼神空洞得讓人不忍直視，彷彿整個世界都在他眼前崩塌。

蘇愛芳聽著院子裡七嘴八舌的質問，突然冷笑一聲，猛地上前，一把扯走了蘇默手中那件自己親手編織的毛衣。

蘇默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毛衣和手中的資料同時從掌心滑落，紙張在空中晃蕩了幾下，最終輕飄飄地掉在了地上。

蘇愛芳將毛衣狠狠地丟到地上，隨後一腳踩了上去，彷彿要將這件自己編織了許久的毛衣碾碎。

蘇默這才反應過來，眼眶裡瞬間蓄滿了淚水。他睜大了眼睛，死死盯著地上那件自己才試穿過的衣服。

他垂著眼眸，不敢眨眼睛，即使淚水已經模糊了視線，卻還是倔強地不讓眼淚落下來。

蘇默的手指微微動了動，似乎想要蹲下身去撿起那件毛衣，但最終，他還是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是啊，李茂名說得沒錯，”蘇愛芳啞著嗓子，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你們沒有像我一樣，一把年紀，白發人送黑發人，你們體會不到那種痛苦！”

“你們沒有叫過他小啞巴嗎？你們沒有嫌棄過他嗎？”蘇愛芳說著，目光掃過每一個站在這裡的村民。那些人聽著她的話，頓時撇開眼，躲避她的視線。

“要不是這個小啞巴！我的兒子會出車禍嗎？他就是一個掃把星！害了我兒！我能把他養到這麼大，他就應該感恩戴德地幫我養老！”蘇愛芳說著，目光裡含著狠意，緊緊盯著站在原地的蘇默。

此刻的爆發，就像是將深藏在心底多年的怨恨，那些平日裡不讓蘇默察覺的恨意，像一隻被不斷充氣的氣球，終於在今天找到了出口，瞬間炸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