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安撫

顧言的手指已經搭在了門把手上，“默默，我進來了。”顧言聲音放得很輕，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他緩緩推開門，氤氳的水汽中，隱約可見浴室的角落裡蜷縮成一團的身影。

蘇默抱著膝蓋坐在地上，被水汽弄濕的發絲貼在蒼白的臉頰上。

聽到聲響，他猛地抬頭，但是那雙曾經靈動的眼睛此刻卻空洞得可怕，像是一潭死水，寂寥空洞嗎，沒有一絲波瀾。

顧言的心狠狠揪了一下，他快步上前，一把將蘇默抱起來，蘇默的身體輕得嚇人，在他懷裡像片羽毛，卻僵硬得不像活人。

“沒事了，沒事了...”顧言一把扯出旁邊準備好的浴巾，將人緊緊裹住。

他感受到蘇默在懷中細微的顫抖，就像被暴雨淋透的小貓，連最後一點生氣都要被抽走了。

顧言的手臂不自覺地收緊，似乎要把這些年缺失的溫度都補回來。

顧言直接抱著蘇默回到了客廳，蘇默像只無意識的玩偶被顧言抱著一起窩在了沙發裡。

看著蘇默無意識捏緊的手，顧言調整姿勢讓他側坐在自己腿上，一隻手緊緊將人箍在自己的懷裡，另一隻手則輕輕的揉著蘇默攥緊的手。

他低下頭，用臉蹭了蹭蘇默的頭發，聲音低沉溫柔，“寶寶怎麼了？剛剛不是還要洗澡嗎？是害怕自己一個人待在浴室嗎？”

顧言繼續用那種能撫平一切焦躁的語調緩緩道：“還是不喜歡哥哥幫你把手包起來？但默默的手受傷了，不能沾水，所以哥哥才這樣做的。”

說話間，他的手掌輕輕拍撫著蘇默單薄的背脊，另一隻手則耐心地揉開那攥緊的拳頭，指尖溫柔地按摩著每一根僵硬的手指。

見蘇默依舊呆呆的，顧言繼續在蘇默耳邊說著，“如果不是這些的話，那就是默默不開心了，那哥哥和默默說說我在國外遇到的事情吧？”

他開始娓娓道來那些異國見聞，聲音像一泓溫暖的泉水，一邊說一邊垂眸觀察著蘇默的神情。

修長的手指始終沒有停歇，時而理著蘇默濕漉漉的發梢，時而揉捏他緊繃的肩膀，用最溫柔的觸碰一點點喚回他的神智。

漸漸地，顧言感覺到懷裡的身體不再那麼僵硬，蘇默無意識往他懷裡縮了縮，像只終於找到熱源的小動物。

這個細微的動作讓顧言心頭一熱，手臂不自覺地收得更緊了些。

蘇默像是從漫長的黑暗中漸漸蘇醒，耳邊是哥哥熟悉的溫柔嗓音，身上是令人安心的溫暖觸感。

顧眼一直垂眸看著懷裡的蘇默，見他眨了眨眼，有反應了，這才伸手輕輕捏了捏蘇默的臉頰，絲毫不提剛才蘇默的異常，而是問道：“默默醒了？”

蘇默聞言點了點頭，隨後他又想起剛剛自己是要在洗澡的，然後...然後是因為朱姨送給自己的領結不見了！

他立馬慌亂的伸手朝自己的衣領處摸去，真的不見了！

顧言見蘇默又著急起來，連忙伸手捧住了蘇默臉蛋，將小孩的臉擠了擠，低頭與蘇默平視，“默默相信哥哥嗎？”

蘇默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愣，下意識想點頭，卻發現自己的臉還被顧言捧著，他就幹脆用臉蹭了蹭顧言的掌心。

顧言的眼睛瞬間柔和下來，眉眼彎成溫柔的弧度：“謝謝默默的信任。”

可下一秒，他的笑容又黯淡下去，聲音裡帶著失落：“可是哥哥覺得默默只是在安慰我...是不是因為太久沒見，默默已經不喜歡哥哥了？”他說著那雙笑起來的眼睛立馬又垂了下去，手也收了回去，只是緊緊的抱住蘇默，彷彿受了很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