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突然抬眼朝顧言看去，少年明亮的眼睛在暖黃燈光下格外清澈，臉蛋由於蓋著被子被溫度灼的粉紅，“哥哥，你在國外的時候有喜歡的人嗎，有人追你嗎？男生還是女生？”

蘇默的好奇心漲起來了，顧言聽著卻是心髒沉了下去了，他懷疑蘇默問這麼多，其實就是開始對談戀愛有興趣了，不然平時倆人可從來沒有聊過這些。

這個念頭讓顧言胸口發悶，卻還是維持著平穩的聲線，“在國外沒有喜歡的人，但是有人追，有男生也有女生....”

顧言語氣平靜如常，指節卻不自覺地收緊了被角。那些深埋心底的佔有慾此刻正如潮水般翻湧，他既想將少年永遠禁錮在羽翼之下，又怕自己的私心會折斷對方成長的翅膀。

這種矛盾日夜撕扯著他的理智，有時想著該放手讓蘇默自由飛翔，轉眼又偏執地認定：既然是自己一手養大的玫瑰，就該永遠綻放在他的花園裡。

“啊，哥哥好受歡迎...”蘇默渾然不覺，繼續追問：“那哥哥你喜歡什麼樣的人呢？男生還是女生呢？”

顧言喉結滾動，再次開口時嗓音微啞：“不知道，喜歡的人是男生，我就喜歡男生，喜歡的人是女生的話，那我喜歡的就是女生。”他垂下眼睫，掩住其中翻湧的情緒。

“沒有喜歡的標準嗎？”蘇默像是有些苦惱。

顧言凝視著少年不經意皺起的眉心，心口發緊。在他看來，蘇默分明是在拿自己做參照，盤算著未來要找什麼樣的戀人。

“沒有標準...”顧言聲音低沉，“如果非要說的話，第一眼心動的那個人，就是唯一的標準。”

他目光沉沉地落在蘇默臉上，看著少年認真思考的模樣。這個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此刻究竟在想些什麼？是在勾勒理想伴侶的模樣？還是思考著以後要怎麼告訴自己他談戀愛了要搬出去了？

“寶寶，為什麼今天晚上問這個？是...想談戀愛了嗎？”顧言深吸一口氣。

“嗯！我想談戀愛了！”

少年清脆的回答像一記重錘，將顧言強裝的平靜擊得粉碎。

盡管設想過千萬次，親耳聽到時顧言仍覺一陣眩暈。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在叫囂：那就是不想放手。

“為什麼突然想談戀愛了？是...”他喉結艱難地滾動，嗓音沙啞得幾乎破碎，“是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嗎？”

顧言此時有些沒有控制好的自己的神情和語氣，蘇默自然也察覺到了，他疑惑的想伸手扒拉一下顧言那黑沉的眼睛，卻被牢牢扣住手腕。

“告訴哥哥，”顧言逼近一步，聲音裡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是有喜歡的人了嗎？男生還是女生？”

蘇默被他反常的態度驚到，卻還是誠實地回答，“嗯，是男生，可是我不知道他喜歡什麼樣的人，萬一他不喜歡男生那我該怎麼辦啊？”少年說著試探的看向顧言，想知道顧言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