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你逗我玩兒？

烏十一低著頭走在江渡身側，“我知道，我之前騙過你，你覺得我不是好人，沒資格追求你。”

“……”

不是，他什麼時候這麼認為了？

江渡無語，但是他要是說自己不這麼認為，烏十一不得蹬鼻子上臉覺得他是在支援他追自己吧？

他沒說話，烏十一繼續說：“如果重新來過，我也會那樣做的，要不然哪裡有現在。”

江渡僵硬地“嗯”了一聲。

“那你為什麼覺得我是在泡你？”烏十一站定，月光透過雲層，淺淺地為他鍍了一層光，眨著眼睛裡都有了亮點，“在你眼裡，我難道是一個隨便的人？我就不能真心喜歡一個人嗎？”

“……”

江渡沉默，並且有一瞬間覺得自己罪無可恕罪大惡極。

“那個，不至於，真不至於。”他艱難出聲，“太突然了，你給我點時間，咱們先好好打遊戲。”

烏十一站在原地沒動，好像被戳到傷心處，臉上牽起了一個勉強的笑容，月亮重新藏在厚重的雲層之中，昏暗的夜色襯得他越發落寞了。

“遊戲結束你就不跟我玩了，會離我遠遠的。”

他用篤定的語氣說出這句話，江渡杵在原地啞口無言。

在現實中都看不清一個人的真心，更何況是由一堆堆資料虛構出的遊戲世界。

烏十一是假的，蘭茶茶也是。

遊戲暱稱是他們基於現實中的自己，塑造出的一個虛擬的形象，江渡自認蘭茶茶比他肆意妄為得多，因為現實中的他不能。

而從這虛假之中誕生的情感，即便此刻是真的，等降臨現實的那一天，都不用風吹就散了。

“我要是瞞著你能一直跟你玩下去，但我還是跟你說了。”烏十一這樣說。

他這話暗示得幾乎跟明示沒區別，說完留下江渡在原地發呆。

江渡沒喜歡過誰。

過往的生活裡，他先是忙著訓練比賽，而後忙著學習高考，一切都結束的假期裡，他不知該幹什麼，於是每天兼職做家務打遊戲。

比起曾經忙碌充實的生活，他現在可以說是鹹魚一條徹底躺平了，無論好壞，每一件事都是他自願選擇去做的，他從沒有這麼“活生生”過。

他喜歡這個假期，又在這個假期的遊戲裡遇到了喜歡他的人。

江渡抬腳追上去，“你等等我啊。”

窄小的村路兩邊是高高的院牆，江渡踏著腳下的水泥路，發出有節奏的腳步聲，他追上烏十一，“走這麼快，真不等我啊。”

烏十一沒理他。

似乎無論是誰，都會思考的問題之一就是：你為什麼喜歡我？

江渡用肩膀蹭一下烏十一沒受傷的肩膀，“你看上我什麼了，我現實跟遊戲不一樣不是白白浪費你的感情嗎，你這樣的性格，竟然會對遊戲裡認識的人感興趣。”

他說這話沒想烏十一會回答他，但對方就是回答了，還答得十分認真：“你長得好看，性格很有趣。”

江渡忍不住摸摸自己黑黝黝的臉，後面這一點倒是好說，但是前面那個長得好看是怎麼回事。

要是他沒記錯，烏十一之前還笑話他長得醜，如果不是烏十一改了審美，那就是……

他湊過去看看烏十一的眼睛，“你是……近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