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舔鞋

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付東生仍然有自己的堅持。

陸雨遲想笑，卻又笑不出來，如果他沒有這種堅持，自己可能也就不會愛他了。

付東生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他眼睛裡有著與生俱來的天真和驕傲，似乎如何都無法泯滅。

那是如此動人。

陸雨泉突然開了口：“舔我的鞋。”

剛低下頭的付東生再次抬頭看向陸雨泉，接觸到陸雨泉冰冷殘酷的眼睛時，付東生明白他是認真的。

他在羞辱和懲罰他的驕傲。

一直噙在眼眶的眼淚終於奔流而下，只不過一開始是為那些被關起來的人落淚，現在卻是為悲哀的自己。

不等付東生有所反應，突然一個細細小小沙啞的聲音傳來：“我願意舔，讓我為你舔鞋。”

聲音是從籠子傳來的，一直安靜的少年此時跪在地上雙手攥著欄杆往這邊看來。

瞥了他一眼，陸雨泉語氣平靜漫不經心的說：“他出來你就進去，你自己選擇。”

付東生把目光落在了陸雨泉的鞋上，其實並不髒，擦得發亮的皮鞋並沒有什麼灰塵。

“求你了，讓我舔，求你了。”少年沙啞的哀求，破碎的喉嚨像是肺部灌了風一樣。

現在痛苦的不再是給別人舔鞋了，而是，選擇保全自己而將另外一個無辜之人留在地獄。

精神的痛苦相較於人格的卑劣都變得微乎其微。

人格將屈服成為一個幫兇。

而這個過程付東生沒有猶豫過，他沒有想過用自己去換那個少年，自私的人性在此時暴露無遺。

他在泯滅自己的人性，他知道，卻沒有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其發生。

單純的屈辱也許會讓人落淚，可是承認自己人格的卑劣反而讓人冷靜。

身邊少年的哀求彷彿是催命符一般，付東生慢慢趴在地上，雙手伏在兩側。

他落淚，淚水打在皮鞋上，彷彿像是一面鏡子，可以倒影出他卑劣的嘴臉，付東生只覺得眼前發黑。

許久沒有動，陸雨泉眉間輕輕動了動，他並不是一個虐待狂也沒有特殊的愛好，可是看著驕傲的付東生趴在他面前落淚啜泣，確實讓他內心升起了一種莫名的不可抗拒的愉悅感。

異常的滿足感。

陸雨泉開口，語氣並不嚴厲，反而帶著一點戲謔：“我的機會有限。”

腳下的人微微一震，像是嚇了一跳。

付東生舔了下發幹的唇，伸出舌頭捱上鞋面，鞋油吃進肚有種刺鼻的氣味，石蠟的氣味像是貼在舌根上一樣揮之不去。

只舔了兩口付東生就側過頭去吐了出去，嘔的很厲害，沒怎麼吃東西，先是把吃的蛋糕吐了出去，然後是胃液，發酸的胃液吐出來散發著一股腐臭的味道。

“有那麼惡心？”陸雨泉疑惑。

又幹嘔了兩聲，付東生道歉：“對不起。”

然後低下頭去，無視一旁的汙穢物繼續舔陸雨泉的鞋。

然後接著吐，終於陸雨泉忍無可忍被惡心到了，整個屋子的熱浪讓那股味道消散不去，他率先抬腳走了出去。

站在外面換了口氣稍微舒服了一些，他回過頭看見付東生還跪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是垂淚，臉上是一種落寞至極悲慟的神情。

“出來。”他命令。

付東生站起來，用袖子擦了一下嘴，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昏暗的走廊他的神情明滅不辯，陸雨泉開口，低沉的聲音在耳側響起：“有時候，一個簡單的拘束方式再加上長時間的放置，就能讓人生不如死，相較起來捱打受辱都是一種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