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要

上課的時候付東生總是會不小心發呆，處於一種神情恍惚的姿態。

他承認人是可以馴服的，但他不能接受自己會去主動討好一個施暴者。

只有狗才會忘了鞭子而享受糖果的甜蜜。

人，應當是高貴的。

可是每當他無法承受的時候，抱著那雙手的時候，那雙擊打的手會真的停下來，甚至還會溫柔的撫慰。

比起無盡的折磨，那雙手是那樣來之不易。

如果我受不了他會停，這種認知在被魏晏殘酷的對待後越發鮮明。

付東生斥責於這樣的自己。

韓朗無法控制自己視線不斷落在付東生的身上，付東生正在遭受某種煎熬，蒼白的臉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滴落，右手打著支架，左手攥著筆關節都已經開始發白。

但他無法開口去問，每一次的詢問都只會把付東生推遠，他只能看著他不斷逃避。

下課的時候韓朗笑著叫他：“吃飯？”

付東生點頭。

用左手拿著勺子吃飯，平時能吃完的飯今天吃了小半碗就吃不動了。

把勺子放下，韓朗看了一眼剩了大半的飯皺眉頭：“不吃了？”

“嗯。”付東生額頭還在滲出細細的汗。

“要不去醫務室看看？”

“不去。”

韓朗沒辦法，只能三兩口把飯吃完，路過咖啡店讓付東生等等。

出來的時候遞給他一杯牛奶，韓朗語氣溫和：“吃的太少了，這樣要不長個子的。”

抱著熱乎乎的牛奶，付東生哭笑不得，語氣輕松帶著點笑意：“我這把年紀本來也長不了。”

這點笑意被抱著籃球從草坪路過的陸雨遲捕捉，他站在原地看著，心像是在被撕扯。

同學頂了頂他肩膀，“看什麼呢？”

陸雨遲收回視線，目光陰冷下去：“沒什麼。”

放學回到別墅，陸雨泉讓他付東生多吃點飯，付東生搖頭：“吃不下。”

放做以往，陸雨泉說了他就必須吃，吐了就重新吃，今天卻只是悠悠看了他一眼，“那你餓了再說，讓阿姨重新給你做。”

付東生沉默，好一會才說：“那我可以離開了嗎？”

弄斷了他一根手指的男人在溫柔待他，這讓付東生非常不舒服。

“要學習去書房吧，那裡光線好。”陸雨泉低頭用餐，頭也沒抬淡淡說道。

拎著書包的手指一抖，付東生狐疑的看了陸雨泉一眼，見他沒有抬頭的意思，愣了一下轉身離開。

陸雨遲只覺得氣氛詭異，嘆了一口氣：“大哥。”

“怎麼？”

陸雨遲想說對付東生好點吧，可是大哥也確實在對他好了，除了這句他也不知道再能說什麼了，嘆了口氣放下筷子：“我也吃飽了。”

吃完飯活動完身體，陸雨泉緩慢且目標明確的上樓直奔書房。

推開門看見付東生正趴在電腦前打字，很認真的模樣，食指不能用正在用左手一個字一個字敲。

聽見動靜付東生轉過頭來，目光平靜。

他或許已經知曉自己的思緒，所以再面對他的時候並不膽怯。

陸雨泉走過去探頭看了下，似乎是在寫論文，複雜的名詞和表格他並看不懂，不過用知識改變命運本來也不是他的歷程，他是改變人命運的那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