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項圈

毛衣輕輕地摩擦過傷口都是刺骨的痛，坐上車付東生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閑情逸緻，別說睡著光是呼吸都帶著痛意。

司機在前面開車，陸雨泉坐在後面微微闔著眼睛，不知是醒還是在睡。

坐在一邊的付東生被無形的壓力逼迫的大氣都不敢喘，一路上都膽戰心驚，之前給自己做了許多心理建樹，如果被逮捕就承受，只要死不了總能熬過去。

可事到如今真的被帶回來，剛回來就是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打擊，付東生目光慌亂的遊離在面前，無論是捱打還是捱揍他都怕了。

所有遭受過的懲罰就算刻意忽略，還是不可避免的在心底留下痕跡，腦海可以不去思考，自我意識卻會率先做出反應。

還沒有遭受更過分的虐待，付東生感覺自己都快要嚇死自己。

下車的時候身體忍不住抖了一下，站在門口想到將要遭受的狂風暴雨，付東生疲憊的吸了口氣。

奇怪的是回去之後什麼也沒有發生，陸雨泉沒有更多的苛責，只讓他自己上了藥就讓他去休息。

磨磨蹭蹭跟在身後，臉上帶著點茫然，付東生一時回不過神來。

陸雨泉又說，“自己把下面的處理了，弄幹淨別感染了。”

然後就沒有再後續的任何懲罰。

付東生總覺得事情不會就這麼輕易過去，可還是安然無恙的過了兩天。

第三天的時候陸雨泉讓他到書房去，一直提著的那顆心才總算些微的沉落下來，付東生上樓想著早完事早好，伸頭一刀縮頭一刀。

到了書房沒有看到任何奇怪的用具，只有書桌上放著薄薄的一沓紙。

轉著鋼筆的陸雨泉用筆蓋敲了敲桌面，“坐。”

付東生坐在對面的椅子上，陸雨泉把桌子上的紙推過來，語氣平靜：“你看看，沒有問題就簽字吧。”

十來頁的紙張上正白紙黑字的寫著那天付東生承諾過的合同，格式很規整挑不出任何問題，所有的細節也都和付東生哭喊中說的那樣。

鋼筆就放在付東生的手邊，觸手可及的位置，他卻把紙翻來覆去看了許久。

對面的陸雨泉也不催他，胳膊搭在椅子把手上眼神晦暗不定，不知道在想什麼。

知道躲不過付東生拿起鋼筆，手指顫抖的簽下第一個付字頓了許久。

之前陸雨泉看過他寫的字，清秀有力的字形帶著點瘦金的風範，付東生是個做什麼事都認真的性格，寫字也是即使很急也帶著一字一板的規整感。

可是落筆的第一個字卻是拐的彎彎曲曲。

陸雨泉輕咳了一聲表達自己的不滿。

抬頭看了一眼陸雨泉審視的眼神，聰明如付東生如何會不知道他不滿什麼，可是手軟的提不起一點力，稍微一使勁就抖得不像話。

他左手握住自己的右手手腕，微微用力，等那無力感稍微退散，迅速的寫下剩下兩個字。

第二份遞過來，付東生簽的就稍微遊刃有餘了。

兩份合同簽完，陸雨泉從抽屜拿出紅色印泥，簡單吩咐：“指紋。”

大拇指沾了印泥，落下的時候付東生忍不住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