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安想到了他過來是要說些什麼事,但沒想到的是他還在糾結自己科考的事,她面上不由浮現出些許無奈的笑:“能負擔我也不會再選擇科舉了。”
她精力就只有那麼多,這古代的科舉她原本就沒經歷過也不是像現代那樣的應試教育,她從頭開始學又沒有溫瑛那樣的腦子得要學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屆時科考沒考出什麼名堂,還拖累了自己的事業。
聽著她的話燕谷多顯然很是不認同,“只有你自己考出來才算是真的對你自身好,溫瑛雖說是你妻子,但到底是個外人。”
“她如今越來越好,你讓她擁有了這般多的東西,等她成長起來你就不怕她將你拋下嗎?只有讓她依附於你,你們的關系才能更長久。”
燕谷多說這番話的時候頗為語重心長,好似一副真的為燕安著想的模樣。如果燕安能夠透過科舉出頭,他們整個燕家都可以說是揚眉吐氣,可如果是溫瑛出頭就不一樣了,溫瑛到底是姓溫,難道還能指望她多為燕家著想嗎?
聽著他的話,燕安面上的神情漸漸淡了下來,頗為冷淡道:“大伯,只有沒用且沒信心的人才會想要妄圖折斷別人的羽翼將其留在身邊,有能力有自信的,往往都是會盡自己所能的託底,讓對方飛得更高。”
“我從來都不怕溫瑛日後成長起來後將我拋下,而且哪怕她當真將我拋下了我也不會有任何不忿的情緒,因為我如今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心甘情願,是我自己願意付出的,而不是溫瑛求著問我要的。”
“你……”燕谷多眉頭皺得都能夾死一隻蒼蠅了,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樣看向燕安,壓低了聲音小聲道:“她到底姓溫,難道你還能指望她跟你一條心?!”
“不指望她指望誰,你們嗎?”燕安再也忍不住嗆了回去,“她是我的妻子,日後與我要過一輩子躺在我身側的是她不是你們!”
最初他在說那一堆亂七八糟的話時燕安心裡就壓著些許火氣了的,此時聽著他後邊那些話更是氣得肺都快炸了,她不奢望改變這些老頑固的思想,但至少不要試圖用這些思想來影響自己,不要到她面前來說這種話。
燕谷多微微瞪大眼,顯然沒想到燕安竟然這麼不給他面子,不論怎麼說他作為一族之長,還是她的長輩,他說什麼話她都該聽著,而且他說的那些不也都是在為她著想?
“大伯,今日是為了慶祝溫瑛入學的好事,我不想與您爭吵,您那些話就不要說了,她是我的妻子,我自然會想要她好。”燕安深吸一口努力壓下胸口的火氣。
燕谷多沉默片刻,最終起身面色不甚好看的離開了。
等人離開後,燕安心裡才稍稍鬆口氣,背靠柱子閉上眼慢慢放空自己的思緒,但依舊不可避免的生出些煩躁的情緒。
燕谷多的想法估計就是大多數男人的想法,而這些男人千百年下來也是透過這樣的方式打壓著女性的空間。
像燕安透過一種“娶”的方式將溫瑛娶進門,那在他們的眼中也算是與他們一類,這才能對她說出那種不能讓妻子成長起來,是個外人的話。
身側再次有人坐下,與此同時唇邊抵上了一個冰冰涼的東西,耳邊傳來溫瑛輕柔的嗓音。
“張嘴。”
燕安張嘴,冰涼清甜的清補涼入了口,燕安那煩躁的情緒才被稍稍壓下去些許,睜開眼看向溫瑛。
溫瑛唇邊噙著軟和的笑意,再一次喂到她嘴邊。
燕安一邊吃目光一邊四處看,忍不住說:“你怎麼就做了一碗。”
“怎麼,一碗你還不夠吃嗎?”溫瑛含笑道。
燕安:“……我是說你怎麼沒給自己做的意思!”說這句話時她沒好氣地咕噥著。
聽著她這語氣,溫瑛眉眼卻愈發的柔,“那待會兒你給我剩一口?”
燕安:“……”
張嘴繼續吃著,冰冰涼的口感讓燕安心情舒緩了許多,但聽著溫瑛的話還是忍不住無奈道:“你也不嫌髒。”
溫瑛沒少就著自己吃過的東西繼續吃,是一點兒都不見她感到膈應。
溫瑛展眉笑了,“為何會髒?難不成你沒刷牙?”
“我當然刷了!”燕安急急道,懷疑什麼都不能懷疑自己這點!
看她這麼急,生怕被人誤會自己不愛衛生的模樣逗得溫瑛眉眼彎彎,“所以我有什麼好嫌棄的。”
燕安的吃相很好,也不會將食物吃得很埋汰,再加上這個人是燕安,溫瑛實在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嫌棄的必要。
燕安:“……”算了,她自己不嫌棄就好。
燕安想要將碗接過來自己吃,但溫瑛躲了躲她伸過來的手,“我來,我怕你自己吃一口都不給我留。”
聽到她這句話燕安氣急,“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
“嗯……”溫瑛沉吟,最後在燕安瞪大眼漸漸有些不忿時笑出聲道:“當然不是,你最大方了。”
燕安無語凝噎地看向她,她明明在說自己大方,可是經過前邊那幾句話的堆疊鋪墊,就莫名顯現出她這話有點兒陰陽怪氣的敷衍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