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量這般差的人,怎還會惦記著要喝酒?對此溫瑛實在是有點兒想不明白。
“我吃了的!”燕安皺了下鼻子強調道,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冰冰涼涼的酒液湧入口中,燕安滿足地眯了眯眼。
溫瑛看著她這副酒鬼的模樣又無奈又好笑,自己拿著肉串慢慢吃著。
到後來,燕安朝溫瑛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你怎麼坐著吃東西都坐不住呢,晃來晃去的。”
溫瑛看著那個自己在晃來晃去人就知道這家夥是又醉了,但好在醉之前也吃了不少東西,想來胃應該不會難受。
“嗯,我努力坐正點。”溫瑛語氣輕柔的應著,走到燕安身邊坐下扶住她,“還繼續吃嗎?”
“唔……”燕安皺皺眉像是有些抗拒,“不吃了,好飽~”
飽到現在就是山珍海味放在自己面前也完全沒有胃口吃。
“那就不吃了,好好歇歇。”見她這樣溫瑛趕忙柔聲安撫,剛剛吃飽又不好讓她立馬洗澡,溫瑛只得一邊扶著她一邊阻止她想要繼續喝酒的動作。
喝到現在的程度就已經足夠了,再多的話只怕真的會難受甚至想吐也說不定。
燕安朝溫瑛笑,雖然她意識已經有點兒飄忽了,但真要說的話還是覺得自己很清醒的。
看著她這樣,溫瑛心悸一瞬,目光落在她沾了酒液後顯得愈發水潤的唇,眼神像是被燙到了一般迅速移開視線,生怕自己會做出什麼讓自己後悔的事。
燕安半靠在溫瑛懷裡,手中突然拿起兩根筷子在碗碟上輕輕敲擊了起來,口中輕哼著一個溫瑛沒有聽過的調。
可她卻覺得由燕安輕哼出來莫名的溫柔。
她學著燕安的調子一起輕輕哼著,可當真輪到自己哼時,她卻感受到了一種難言的情緒。
既有悵然,卻又有釋懷的豁達。
燕安最後實在有些支撐不住了似的將頭靠在溫瑛肩上,聽著她哼著自己先前的調,自己也跟著哼唱著和音。
在這種環境下,燕安莫名覺得這首《笑紅塵》格外貼切。
溫瑛任由她靠著,又在不知道什麼時候,燕安附和自己的哼唱停了,等她低頭看去時,燕安已經安靜的睡著了。
溫瑛眸光溫柔,抬手幫她將散落下來的鬢發掖至耳後,仰頭看著漫天的星鬥,心卻有種前所未有的寧靜。
雖然燕安對她依舊不似真正妻妻之間那般親近,但至少這人就在自己身邊不是嗎?
她哪怕沒有真的屬於自己,但她卻也是她的妻子,也不會屬於別人。
想通這一點後,溫瑛的心徹底平和下來。
日子在這白日裡燥熱晚間卻悠然寧靜中度過,這日傍晚燕安拉著溫瑛一起出門打算去城中的四淵河周邊逛逛,據說燈會時那裡最是繁華。
之前她們一直在家周邊逛著,其實這四淵河燕安之前也沒有來過。河雲城由東西兩個部分組成,以四淵河為界,一座橋梁連通兩邊,西面不管是各項設施都顯然要比東面老舊一些,就有點兒像是現代的老城區和新城區。
因著許多東西在東面就已經能夠買到甚至很方便了,燕安也就沒有想過到這邊來。
此時太陽逐漸西斜,日頭早就已經沒有那麼毒辣,此時出門不僅沒有那麼熱了,甚至還能看到這個世界絕美的落日餘暉。
兩人往四淵河走去,夕陽將兩人的倒影拉得長長的,燕安買了串糖葫蘆與溫瑛分著吃,也想空出點兒肚子晚些時候吃別的。
走到四淵橋的時候,看著橋下的河水呈現出一種水綠色,燕安唔了一聲,心裡想的是這個世界沒有工業化工廠,其實各項環境都還挺好的,長期住著真挺能修生養性的。
溫瑛在她身側,看著她心情挺好的模樣唇角輕揚,尤其是燕安要特意帶著她出來遊玩之後可以逛花燈,她心口就泛起一陣陣的熱意。
或許燕安不知,但對她們來說,相邀一起逛花燈的,雖也有親人友人同行,但最多的卻也是互有心意的少年們難得相處的時候。
不論燕安是如何想的,她自己當做是與燕安出來的約會也不無不可。
兩人往橋下走,卻見一身穿道袍的年輕女子披散著一頭雜亂長發,手中拿著一張幡時不時揮兩下,模樣看起來精神狀態不是很好的樣子。
溫瑛下意識的就拉過燕安擋在她身前要護著她走過這座橋,生怕她被眼前這個看起來略有些瘋癲的道士傷害到了。
燕安也只是被嚇到了一瞬,但很快想到什麼似的將溫瑛拉停,皺著眉眼中盡是擔憂地看向那人,咬唇低聲道:“你知道她嗎?她是哪個道觀裡的人嗎?”
溫瑛聽到她的話先是疑惑,回頭看到她眼中對那人的擔憂之色後,她好似隱約知曉了燕安為何會擔心,然而剛想要回答燕安,原先那個拿著幡揮的道士卻突然連幡也不要的丟下了,一個迅猛湊到了兩人身邊抓住了燕安的手,看她手上那力道就能知道抓得何其之緊。
道士目光死死盯著她的臉,眼中逐漸浮現迷茫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