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溫瑛正式說通之後,溫瑛總算不再執著於要幫著燕安做些什麼事了,她每日在書院裡讀書、與同學們探討文章的時候,燕安則是像顆陀螺般奔走在城郊與城內,每日汗如雨下的轉個不停。
火柴工坊徹底建造好能夠投入使用的時候天色已經逐漸轉涼了,甚至剛一投産,季靈慧就很給力地拉來了好幾個大單子,全是其它州縣向其採購的,甚至就連國家軍隊都要裝備上這個東西。
燕安每日忙著教授工人調配比例,自己酒樓位置也已經定下整裝好準備開業,真就是一個人恨不得掰成兩個來。
原本黃家開在燕記對面的那個鋪子最初憑借比燕安她們更為低廉的價格搶佔了一段時間的生意,然而吃過的人大多都表示他們模仿做出來的東西實在是有點兒一言難盡,再加上燕記時不時推出的新品,大家又回流至燕記來消費了。
本想擠兌燕安的鋪子讓其生存不下去,哪知竟然吃了這樣一個癟!好不容捱到天氣開始轉冷想著她的冷飲賣不下去了,結果轉頭她就開上了一個酒樓,並且還主打了一個叫豬肚雞火鍋的東西,試業半價那三天可謂是人滿為患,哪怕是後來恢複了原價,依舊有許多人去吃,每日酒樓裡的生意火爆程度令人咋舌。
黃家看得牙根癢癢,偏偏卻又顧及著燕安身後的季靈慧而不敢明目張膽的找對方麻煩,想要透過迂迴的方式擠兌她讓她幹不下去,偏偏他找的那些人沒有一個人的廚藝比得過燕安!
燕記酒樓成功開起來後燕安心裡也舒坦了不少,這個一直以來的想法總算實施後再加上店裡的生意不錯,她那顆心算是徹底踏實了下來。
經過燕安的調.教,工坊裡的事情基本能夠自主運轉起來了,而燕安也能夠有更多的時間紮在酒樓裡,每日忙得基本是踩著宵禁的時間點到家,往床上一趟都恨不得直接睡死過去。
她的一切忙碌溫瑛自然是看在眼裡的,翻身面向燕安在她臉上輕輕撫摸了一下,聲音有些輕的說:“又瘦了。”
這人本就沒有多少的肉,從盛夏幾乎連軸轉到入冬,整個人更是消瘦了一圈不止。
“嗯,等後邊穩定下來後,養養就回來了。”燕安閉著眼睛喃喃說道。
現在酒樓畢竟剛開業不久,如今生意看著是挺好,但畢竟主打的是一個新奇,待到後邊大家習慣之後,可能就不會像如今這樣了。
“找人來交給對方來做,自己不要這般辛苦可以嗎?”溫瑛抿唇低聲說道,看著燕安每日這般累自己卻為她做不了多少,溫瑛只覺自己胸口悶得厲害。
“嗯,這個是肯定的,日後生意大了總不可能都自己來做吧?”燕安輕笑,翻身面向溫瑛安撫道:“我已經在物色人選了,屆時教對方怎麼做,我就可以騰出時間來了。”
燕安後續還打算推出蹄花,讓那些人哪怕吃多了豬肚雞火鍋還能換個口味吃蹄花。
不過教人這件事還是需要慎重一點,也免得人家剛學會就跳槽走人,自己不就成免費支教了?
所以每個在她這裡學的人,至少要先保證留下來幹三年才行。
“嗯,盡量不要讓自己太累著了。”
“知道了,早點兒睡吧,明天都要忙呢。”燕安朝她笑了笑。
自己不輕松,也不見得溫瑛輕松到哪裡去,她本就比別人少讀數年的書,如今想要追趕上去自然是需要花費極大的心力,若不是燕安不讓她在昏黃的燭火下看太久的書,她只怕要學到深夜去了。
溫瑛靠近燕安,抬手將她抱在懷裡,連帶著也包住了燕安的腳,這樣燕安睡著之後腳也能夠暖和許多。
都睡一年了,燕安早就已經習慣,在溫瑛懷裡嗅著她的氣息很快入睡。
忙碌起來的兩人如同兩條平行線沒有交叉的時候,唯一有點兒交流就是晚上睡覺的時候,等到天一亮,又各奔東西。
燕安的酒樓在縣城裡持續火爆著,而溫瑛也憑藉著自己的才智獲得老師們的欣賞重視,甚至能夠自由出入書院的藏書閣。
有了這樣一個機會,溫瑛更是手不離書,瘋狂汲取著那些知識,原本跟那些自小讀書的人的那點兒差距也被她迅速拉平,甚至還超越了他們,近來所寫的文章每一次都拔得了頭籌。
溫瑛這樣高調的作風再加上她女子的身份自然也會引來一些人的不滿,尤其是在這個幾乎都是男子的書院裡情況更是糟糕,溫瑛能夠隱隱感受到自己受到了那些人排擠,甚至還會有人出言諷刺她的出生之類的。
當然,也有不少人拿她嫁給一個女人,還嫁給了一個墮落到去當商人的女人這件事說事,試圖讓搞毀溫瑛的心態,讓她在這個書院待不下去。
不過對此溫瑛都是以一種平穩的心態面對,有些時候面對她那淡淡到無論對方說什麼都當對方放屁的神情後那些人反倒會率先破防,氣得面紅耳赤。
書院裡這一屆唯二的另一位女學生倒是與溫瑛的關系很好,時常會湊在一起相互學習探討文章,那種不受外界所擾的模樣反倒得到許多老師們的欣賞,越發覺得她們有這樣的心性,將來的成就只怕不低。
這日溫瑛與尤從一道去書坊買紙時路過了燕安開的酒樓,尤從往裡邊打量,看著絡繹不絕的顧客走進去又吃得滿面紅光地走出來,扭頭看向身側神色明顯怔忪些許的溫瑛。
“你不進去嗎?”她問。
溫瑛沉默,最後搖搖頭,輕聲道:“不了,沒什麼必要。”
她擔心自己進去的話燕安會不喜歡她的到來。
尤從面上浮現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看著溫瑛的表現,她總覺得這對妻妻是否未免太剋制了些許?都路過了還能忍住不去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