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書鐵券。”溫瑛看著莊彌盈的眼睛說道。
莊彌盈心中冒出一個果然的念頭來,搭在桌上的手輕輕敲擊著桌面,忍不住笑了,“你就絲毫不怕我到時卸磨殺驢?”
溫瑛閉上眼,緩了緩後再睜開時,眼中帶上了些許笑意,“當然你若當真那般做我也毫無辦法,但那樣的話,就不是我認識的九殿下了。”
透過這一年的接觸,莊彌盈行事手段雖也強硬,但到底還是一個有底線的人,她也有想要成為一代明君的想法,那就自然不大有可能做出損害她形象的事。
莊彌盈看著溫瑛面含淺笑的模樣怔了一瞬。
還是第一次,溫瑛在面對她的時候少了那種公事公辦的冰冷味道,反倒……多了分好友般的軟意。
莊彌盈沉默片刻,“你是因為燕安嗎?”
溫瑛蹙眉看向她。
“別緊張。”莊彌盈語氣淡了不少,“看燕安不像是喜歡京城的樣子。”
莊彌盈這句話說得還算是委婉了,主要是透過跟燕安為數不多的接觸,不難看出她不喜歡官場上那種彎彎繞繞的。
溫瑛沒有立馬說話,低頭喝了口茶。
“你好不容易才爬到這樣的位置,日後還有大好的前途,你當真甘願?”莊彌盈說到這裡的時候面上浮現出一絲迷惑不解,她是真的不理解溫瑛的做法,多少人擠破了頭都要往上爬,可這人明明有這麼好的機會,卻就這樣放棄了。
“我離開,你也放心不是嗎?”溫瑛沒有讓話題扯到燕安身上,只是這樣道。
莊彌盈面色一滯,凝眸看向溫瑛。
“殿下,我不求多,只求平安無人欺辱罷了。”溫瑛語氣放輕柔了許多,看著莊彌盈眼睛輕笑道:“這點兒要求,想來殿下應該不會做不到吧?”
現在她們雖然和平共處著,但並不意味著溫瑛手中的權柄越來越大,可她卻不願放手的話,長期以往下去她們還能不能做到共處。
如今溫瑛在民間的名聲太好了,隨著她手中的權力越多,多疑點兒的君主都不可能不防她。
莊彌盈一時間說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麼心情,只知道看著溫瑛那輕松的模樣有些心堵。
她好似真的迫不及待的想遠離。
“既然如此,當初你又為何要那般拼命的考出來?”莊彌盈問道。
好不容易考出來了,也有了政績,轉頭卻又要全部舍棄。
“當初我也想證明我行。”溫瑛突然彎眉笑了起來,“而且……我沒爬到過這個位置,又怎麼能讓大多數人都尊敬呢?”
哪怕是以她如今的位置辭官,走出去大多數人想要對付她也是得要掂量掂量的。
莊彌盈苦笑著搖搖頭,然而面色逐漸正經嚴肅,“我答應你。”
“當然,前提是我登上帝位。”
沒有這個前提,她們所有人都要死。
溫瑛緩緩笑了,“共勉。”
或許是真的很想早點兒將新式教育推廣開來,哪怕是回到家,溫瑛也埋頭在書房裡整理字典一類的東西。
偏偏這件事也不好交給別人去做,畢竟光是拼音與簡體字這點,這世界就只有她跟燕安知曉,那也就只有她能做。
燕安端著一碗糖水進來,“先歇一歇,這段時間別太累了,不然又有你疼的了。”
本來溫瑛的身體調養得已經挺不錯了,月經頭兩天已經不會那麼疼了,但上次或許她是真的太累了,導致剛來月經那天疼得冷汗都下來了。
溫瑛放下筆,然而下一刻就是抱著燕安在她身上蹭。
燕安看著她這麼黏糊糊的也有些想笑,“怎麼還是這麼黏人。”
溫瑛聞言稍稍拉開距離抬眸看向她,“你厭我了?”
在問這句話時,她聲音裡帶了些忐忑的味道,是真的怕燕安對她感到厭倦了。
“你在胡說些什麼?”燕安輕蹙眉頭曲指在她額頭上彈了下,“腦子用多了?說出這麼沒腦子的話。”
什麼厭不厭的,果然腦子太靈活的人就容易想多。
溫瑛雖然被彈了還被說了,然而她眸光卻隱隱亮了起來,親上燕安的唇角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燕安有些無奈地輕拍她的後腦,錯開唇道:“溫度已經很適合了,吃了吧。”
“好。”溫瑛有些戀戀不捨的又親了下燕安,這才坐下來慢慢吃著燕安特意給她做的補氣血的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