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的溫瑛還在認真書寫,不過在聽到開門聲後她就在寫完筆下這個字後就將筆放了下來,迎上燕安接過她手中的託盤。
“難嗎?”燕安詢問。
兩人雖說陸續將字典的框架都弄出來了,但到底是個大工程……
溫瑛搖頭,唇邊噙著笑意說:“不難,就是繁瑣。”
燕安頗為認同的點頭,這字典埋頭幹下去,很容易就覺得頭暈目眩了。
“晚飯的時候想吃什麼,待會兒我讓小芽她們出去將食材買回來。”燕安詢問。
“嗯……”溫瑛沉吟,隨後眼睛微亮道:“不如多買些燒烤的材料回來,等傍晚的時候我們在院子裡弄燒烤吃?全府的人一起來,權當做是如今劫後餘生的慶祝了。”
燕安聞言怔了一瞬,旋即很快點頭道:“好呀,屆時將酒樓店鋪的那些店員都叫來,人多熱鬧點兒也能多些人幹活。”
畢竟那麼多人呢,總不能都自己來烤吧?而且她培養出來做宵夜的那批人也能派上用場了,幫自己減輕一點壓力。
不過雖說要找個時間回河雲縣,但很顯然目前這段時間還是不行的,現在許多事雖說不用溫瑛去親力親為,但到底一時間脫不開身。
她們這裡輕松自在得很,莊彌盈那邊忙著收尾卻忙到一個人恨不得劈成兩個用,原本想著母後好歹能幫她分擔一下,誰知她竟絲毫不想再管京城裡的這些事了,連身上的鎧甲都沒脫,就直言自己想要去邊疆。
她說她看不慣那些用鼻子看人的匈奴很久了,早就想打他們了。
莊彌盈:“……父皇眼看著就這些天了,屆時你還不是得要回來奔喪?”
所以,就不能等等嗎?
“盈兒,我已經等不了了,我盼著這一刻太久了。”皇後拍拍莊彌盈的肩,“而且死就死了,屆時用戰事吃緊離不得人為藉口不就好了?他那張臉我是不想再看了。”
莊彌盈:“……”
她也無話可說了,不過卻又對另外一件事比較好奇。
“母後,那聖旨是在何處找到的?”
聽到這話皇後的面色明顯就黑了下來,可是看著莊彌盈又確實好奇的樣子,便也不想瞞著她,“埋在將軍府的那棵大榕樹下。”
莊彌盈聽到這瞬間就明瞭了,她以前就曾聽聞皇帝第一次見到皇後,就是他還是太子時前往將軍府,見到了在榕樹下耍槍的皇後。
所以後邊要迎娶段家之女,一方面是為了牽制住段家,另一方面是有一見鐘情的緣故在?
不過不論他最終的出發點如何,罔顧了皇後意願是真,剝奪了她的自由是真,斷送了她的理想抱負更是真,落得如今的結局也算是報應。
“盈兒,你知道的,段家永遠都會是你身後的後盾。”皇後輕撫著莊彌盈的腦袋,聲音有些艱澀道。
“母後,我知曉。”莊彌盈極是認真地說道,看著她的眼睛說:“我是您一手教出來的,我懂得明辨是非,亦知誰真心待我好。”
聽到她這樣說,皇後放心笑出來,一掃往日的陰霾,眉眼變得越發鮮活起來。
“母後信你。”
莊彌盈看皇後對打匈奴的事情躍躍欲試的模樣,最後封她為徵北大將軍,看著她領著人馬,帶著新研製出來的黑火.藥出城而去,莊彌盈神情有微微的恍惚。
可能以後再想見她,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不過她本就該是在邊塞朝著敵人露出兇狠獠牙的狼,之前卻因為別人的一己之私困在那一方囚牢裡,如今她總算是可以掙脫囚牢,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了。
莊彌盈仰頭看天,而她,也會成為母親所有想法的最忠實的支持者。
如今……誰也不能再困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