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看不出這妖物是什麼,無法指點。”
“啊?”薛弈開訝然抬頭。
“你大可不必管它是什麼,只一應拘了來,要打要殺都隨心意。”陶霽不管薛弈開如何想,只略一沉思就走向一旁的賈員外,道:“可否見見貴府公子?”
“仙長要見本是應該的。”賈員外神情略有些為難,“只我那兒子現在瘋瘋癲癲又頂著張女人臉,恐會汙了仙長的眼……”
“無事,我只隨便看看。”
陶霽執意要見,賈員外無法,只好領著陶霽進去。兩人剛一走進那賈少爺的屋子,就聽到一陣怪異的“唔唔”聲,陶霽循聲望去,只見那賈少爺單著裡衣的被綁在床上,手腳腕子都磨得血紅,頭發散亂,衣衫不整,身形是男子應有的高大,脖子上有著大大的喉結,再往上卻是張極漂亮的女人臉,精緻小巧的嘴裡堵著一大塊布團。
“發瘋綁起來就行了啊。”阮歲陽疑惑,“為何還要堵著他嘴?”
“防止他不小心咬舌自盡。”陶霽向阮歲陽解釋。
“正是如此,仙長您是不知道,我一開始只想著要綁住他手腳防止他抓傷自己……”賈員外悲痛不已,“哪想,他竟然會咬自己的舌頭,等下人發現時都不知過了多久,枕頭上全是血,舌頭還差那麼一點就徹底斷了,請的大夫好不容易才把他這條命給撈回來……”
“仙長,您可一定要抓住那妖邪啊,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不能看著他……”
“員外放心。”陶霽示意薛弈開把賈員外拉到一旁安撫,就走到床邊湊近那賈少爺細致翻看,良久才起身,望著賈員外道:“可否把貴公子借我一用?”
“借?”賈員外疑惑,“我兒都變成這個樣子了,不知還能幫仙長什麼?”
“有用就是了。”
陶霽吩咐人將賈少爺緊綁在椅子上,搬到賈府院子中央,然後拿出一把小型陣盤給薛弈開他們每人分了一個,讓他們以賈少爺為陣眼分站在乾坤坎離各位。就帶著阮歲陽走上前,抓起那賈少爺的手腕劃拉出道口子,賈少爺頓時痛哼出聲,身子扭動卻掙紮不開,血珠順著手腕的傷口流成條線,滑落在地上一點點的流淌擴散開來……
日頭漸落,賈少爺身子漸漸停止掙動,手腕的血越流越多,以身下椅子為點染出一大片紅,面色也開始變得發白,賈員外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上前詢問陶霽,“仙長,這還要等多久啊?我兒已經流了這麼多血,恐怕……”
“無礙,死不了,只是散散他的生氣。”
“可是,這……”
“生氣低迷,方可浸邪,你且安心就是。”陶霽懶懶闔目,再不理睬,阮歲陽只顧扒著陶霽玩鬧,同樣不搭理他,還是薛弈開看不過眼,遠遠站在坎位上對那賈員外安撫解釋。
那賈員外聽著薛弈開一遍遍保證絕對不會出事,說布陣的那位仙長陣法有多厲害修為有多高超,幾次想要上前把自家兒子帶回屋上藥包紮都給強壓了下來……
直至到了夜半,才從院外傳來一陣極低的鳥雀撲稜聲。
陶霽捏個訣封了阮歲陽聽覺,然後把早已熟睡的人放到椅上用絨被蓋好。起身走到已浸出些許死氣的賈少爺面前,抬手撫上對方頭骨,然後猛地下壓。
“啊!”
賈少爺自昏迷中睜眼,慘聲大叫,全身劇烈的掙紮卻被陶霽死死制住,雙眼圓睜眼球可怖的往外凸出,眼角鼻腔不斷滲出來,順著慘白如紙的臉快速滑下,滾落衣襟……
“炎兒!炎兒!”一旁的賈員外驚呼著就要上前,陶霽不耐回頭,隨手一揮就將人定在原地,賈員外表情猙獰,嘴唇不斷開盍卻發不出半點聲響,其餘的賈府下人皆是又驚又怕,全都不敢上前。
薛弈開望著陶霽眼中震驚不已,他從來沒見過用這麼激烈的手段替人除妖,也從未見過這般直接將委託人定住禁聲的情況。
賈少爺慘叫漸弱,直至徹底沒聲時就聽一聲悽厲的鳥雀哀鳴自院牆外傳入,陶霽手中靈光綻現,一隻碩大的黑鳥自院牆跌入院內,淩亂翻飛的羽翅下皮肉開綻血跡斑駁。
陶霽粗暴掰開賈少爺t嘴丟進一粒丹藥,嫌礙事的將人連人帶椅一起扔出陣法。
賈員外驚覺自己又可以動了,快步上前,著急忙慌解了繩子,從椅子中將幾無生氣的兒子抱起,連幾個下人一道搬回裡屋床上,急叫來伺立在一旁的大夫檢視,慌亂不已的反複踱步,偶爾看一眼院外眼中不斷湧出怨恨。
整個院子以賈少爺留下的那灘血為點浮現出一個巨大陣法,守在各個方位的紫檀弟子一齊扔出手中陣盤,快速捏訣輸出靈力控制陣法,將那鳥拘在陣內然後把陣法越縮越小,越縮越小。
“啊啊啊啊!!!”悽厲的女子慘叫自那陣法中傳出,“仙長饒命!仙長饒命!!”
“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