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遠超晚涼的預想。
汪姝在旁什麼都沒說,只是警惕地看著周圍高牆密佈的鐵皮區,一隻手始終放在腰間別著的打包袋上。
晚涼則在心裡記下了每一道哨崗、每一個探頭的位置。
輪到她時,把幾串漂亮的金首飾和從山城帶來的自制的點心遞給了負責她們計程車兵:“這點小東西,還希望你能行個方便吧。我們幾個人是一起的,你看她…我們確實不放心啊。”晚涼指了指阿笙。
後者已經把用大狼眼賣萌的行為運用自如了。
士兵猶豫了一瞬,終究還是收下了:“限你們三人一狼一屋,出事了跟我無關。”
“肯定的,不會出事的。”
晚涼趁著和她握手的間隙,又塞了兩枚金戒指。
別的同行的人被隨意地分開,只有晚涼幾個被分進了d區最邊緣的同一間棚屋。
屋頂漏風,鐵皮牆壁寒氣逼人,鐵鏈發出沉悶的金屬響動。
鐵鏈就拴在各自棚屋內部的金屬掛環上,雖然粗重,卻有緩沖伸縮裝置,允許基本的活動範圍。
“先暫且這樣湊和著。”晚涼往汪姝肩上一靠,阿笙的大狼腦袋就墊在她的膝蓋上,“過幾天看看,實在不行我們就把這玩意兒融了潛進去。”晚涼摸摸汪姝脖子上的頸圈。
這次安城基地的管控說是嚴格,但比起上一次,還是虛了不少。
晚涼有注意到,幾乎所有的軍人都是鳥獸類等的日行異化。而按照山城的資料來看,這型別的異變者佔總比並不多。
所以,這一次能篩選進入軍隊的普通人只會比上一次更嚴格,軍事化管理的難度也就會更難。
好處是,可以憑借混亂也許直接潛進去;壞處就是混亂本身。
不管怎樣,進了安城,一路上的勞頓總算能暫歇一歇。幾個人很快互相抱成一團睡著了,連鬧別扭的武昭都趴在了汪姝的背上。
幾小時過去,尖銳刺耳的警報聲響起。
所有人都被吵醒,而晚涼比這醒得更。
她的心底泛起不安——是精神力對外界某處傳來劇烈的震動的警惕:有一種扭曲的、瘋狂的生命力在不遠處炸裂開。
“…別急著戴頭罩。”她迅速地把照明果塞進汪姝她們幾個的嘴裡,一下子,屋裡就亮堂了起來。
下一秒,一聲巨吼震碎了隔壁棚屋的鐵皮牆壁。
只見一個獸化成金毛猩猩的中年男人,體型膨脹得幾乎塞滿整條通道,他的脖頸上還掛著斷裂的鎖鏈,面板泛青,眼神猩紅。
晚涼也是第一次見這種功率的照明燈下,狂化效果還這麼驚人的存在。
他一掌拍碎了攔路的棚屋,像是野蠻地碾壓著世界。
隨後,是一聲疊一聲的尖叫。
遠處,有人慘叫著被拖出棚屋,一個老虎形態的青年女性,正高速穿梭其間,嘴角帶著血,眼神空洞狂熱。
月升了,而顯然僅僅是鎖鏈以及頭罩——畢竟真的會有人在沒有自保能力的情況下不願意戴這頭罩——並不能完全控制局面。
而隨著這些人的慘叫,更多的人寧願摘下頭罩,也不想閉著眼睛被人當靶子使!
遠處槍聲乍響,士兵終於出動—— 但不是制服,而是直接開火。機槍噴出熾熱的火線,子彈如雨。那些獸化者在第一輪交火中或死或傷,可流血的,不只有她們。
一個年幼的異變小孩被誤傷,癱倒在地,眼中滿是茫然。一個剛從棚屋中沖出來的年輕人,更是直接被當成危險目標射中小腿,滾倒在地上尖叫。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晚涼閉上眼,召喚出荊棘樹,精神力沿著幾人的頸圈展開,嗤地一聲,燒灼束縛她們的金屬鏈環。
但仔細觀察她們的情況,就算自己發著光,就這麼讓她們先跑走還是危險。
“先起來。”她說,“被她們打成篩子就招笑了。”
抬手再喚出三株金絲猴麵包樹,三座大山一樣把二人一狼關得嚴嚴實實,再用腦力寶和無事之秋的藤蔓造成再一層的防彈牆,把她們圍起來。
“好好在這裡待著,知道嗎?月升消失之後,自己從裡面出來,然後拿著這個——”晚涼遞出去錘子給忍耐著月亮的誘化的汪姝,“把這些全給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