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幾月,鼎香樓依舊如火如荼,如果說,曾經的京西河畔邊是魑魅魍魎妖魔鬼怪橫行的溫柔鄉,那今日就是歌舞伶人,起霧農清影的人間天堂。
尤其是凌兒接管鼎香樓以來,這勢頭髮展地越來越猛,一進門,不再是濃厚的脂粉味,反而是一種清香淡雅,如歌如畫的境地。
閣樓上名門小姐虛心求教,閣樓下遷客騷人淨說真言。
司徒盈如今不不明原因改名換姓,稱為一個清清正正的妙女子,來這鼎香樓,自然也不是為了引人注目,譁眾取寵。
只因這裡面有一個人,是她一直在尋找的。
“這位小姐,您是聽曲兒啊還是報名學藝的呢?我們這兒的小娘子各個頂尖,各種曲目應有盡有,包學包會,保證您回府以後,前來求親的人踏破門檻兒啊!”
眼前一個小廝看著上官盈進門,便知道這不是一般人,著眼望去,便連忙巴結上,沒想到,上官盈哪裡是新客,明明就是舊人。
“嗯……那我要在那間房聽曲,怎麼樣?”她唇紅齒白,眉目如畫,幸好由一塊白紗遮擋了半邊,否則也不知道要吸引多少人的目光,就這眼前的窈窕身段,已經讓一些所謂的名人雅客被勾了魂去。
小廝由笑轉哀,露出難色,“這……小姐,那間房雖說窗外有景,門內有聲,但確實是我們常客長期包下來的,現在還沒有解約,那人是個強勢的,恐怕不好得罪,您瞧,外面站著的八個大哥就是那位客人的手下,這要是得罪了,可不得了。”
她輕輕一笑,心中已經有了盤算,“這樣的話,那我就隨處找一個地方聽也還是可以的,麻煩你幫我找一個地方吧。”
隨後,她掏出一錠銀子,鄭重其事,萬分尊重,就連這小廝也惶恐了,來這裡這麼久,還沒有見過如此通情達理的客人,便道是給她找了個上好的地方安置,請了幾位正春風得意的娘子唱著。
她的位置在四樓,憑欄相望,可以將四樓以下的一網打盡。
等那人出來,她就可以直接攔住他,理所當然和他說事情了。現在要做的,就是等。
然而,這世間,太過出眾,就是容易出事情。
“姑娘安好,怎麼一個人這般無趣,竟然一個人聽曲,不如你我結個伴,一起享受不是更好?”
司徒盈自然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打哪裡來,不過看他端著黃金紅寶石花雕小酒杯款款而來的時候,就已經料到,這個人並非善類。
再看看原本唱的好好的姑娘們,一個個眼神躲閃,調子都跑偏了幾步,身後還跟著七八個穿黑衣的男子,手上的老繭足以證明都是練家子。
那人見她不說話,一雙美目巧笑盼兮,毫不掩飾地看著他,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這麼有膽量的女子,伸手就要上前去扯下她的面紗。
一瞬間,她縮在紅木柱子旁邊,乖巧地像一隻剛化作人形不諳世事的小狐狸,待那隻手邪惡地伸出來時,她的目光瞬間犀利起來,一手反抓住他,禁止他進一步動作。
“公子好興致,光天化日之下,竟然這麼對一個還沒有出閣的女子,敢問公子家名?”
見這陣勢,確實把他給搞愣了,但是如此興致,他還真沒見過,倒是新鮮!一手拋掉金貴的小酒杯,直接俯身上去,整個身子都要傾倒在她的身軀之上,如同巨石下壓了一張白紙,呼吸近在咫尺。
“丫頭,膽子不小,竟然不知道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