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有一家子一起出去玩了,江夢嫻提前好幾天就回家準備了,肚子裡的娃已經過了最危險最脆弱的時候了,活得還算是穩當。
她準備去非洲住一陣子,提前準備了好多東西。
連羲皖也幫著準備,去那邊安胎也好,那邊是沃爾門集團的地盤,他們的小鎮裡擁有非常不錯的醫療條件,出了什麼事兒也能很快應對,只是時間倉促,他都還沒來得及準備。
出發之前,連羲皖將自己的一眾朋友都約了過來。
秦扇、龍烈,和已經成了女人的龍戒都來了。
他有預感,這次自己去了非洲,可能就回不來了,他能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不行了,所以,離去之前,必須找自己的朋友們道個別,這一去,可能,相見無期。
連景也來了,連雪篙那個大嘴巴就沒讓他來,他也不知道連羲皖的身體狀況,否則,可能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
在自己家裡,連羲皖陪著他們喝了最後一次酒。
眾人舉杯,卻再也沒有曾經來他們家喝酒的喜悅了,儘管,這是連羲皖最不摳門的一次,拿的都是自己捨不得喝的窖藏好酒。
連羲皖端著酒杯,看了看站在自己身邊的眾人,都是自己認識了三十四年的人了,有和自己從小懟到大的連景,還有改變了自己命運的司天祁,也有和自己共事多年的龍烈,還有和自己一起打拼多年的秦扇、凌雲等。
回首過去,簡直就像是一場夢啊。
一切都顯得這麼虛幻。
“諸位,這輩子能與你們相識,我很榮幸,來,乾杯。”
眾人舉杯,臉上的表情是說不出的沉重和勉強。
他明明可以……可惜。
眾人喝完了酒,心情沉重地離開了,臨走的時候,看見江夢嫻正在花園裡埋東西。
糨糊在一邊刨土,似乎還十分高興。
她們現在都好快樂,可惜,也不知道這快樂能持續多久。
秦扇和凌雲最後離開,連羲皖語重心長地對他們道:“我走之後,生意和公司就靠你們去打理了,我把股權都轉讓出去了,小雞兒有一部分,球兒和大丸子都有一部分,還有我的父親也將持股。”
他拍拍秦扇的肩膀,秦扇低著頭,只‘恩’了幾聲,這氛圍,讓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連羲皖表現得就像一般人要出去旅行了一樣,可秦扇知道,這一次,他去了之後,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們明天就要出發了,有可能,這是他們最後的相聚了。
秦扇悶乾了杯中的酒,大步地走了。
可是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是不由得回頭。
見連羲皖正起身目送他離開,午後的窗外灑進來一絲陽光,將他的形影輪廓勾勒得夢幻無比,彷彿是夢中走出的人,看起來,竟然有幾分虛幻的錯覺,好似眼前的人,不是真人,隨時都將化作煙塵消失。
可又明明是自己共事了二十幾年的人。
他的容顏還是和曾經一樣,深刻幽深,看他一眼,就能記住他的長相,不是因為他俊美的外表,而是那雙分為有神的雙眸,寫滿了誘人的故事。
恍惚間,他們似乎回到了二十幾年前,帝都大學的新生軍訓上,連羲皖是個教官,秦扇是個吊炸天的不良少年。
他追著他打,打得他跪下叫大哥為止。
可惜——
秦扇和凌雲都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