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空之下,一彎淺月懸空高掛,散發著冷冷的光華,天幕上幾顆繁星似乎也已經耗盡了力氣變得暗淡無光。
時間彷佛在這一刻靜止,一切都顯得那麼地平靜美好。
石桌旁邊。
不知何時,君穆卿早已放下酒杯,衣袖中,一管玉笛悄無聲息的滑落在她手中,須臾之間,輕緩地笛聲響起,以君穆卿為中心,籠罩了整個院子。
芙蓉乍一聽到笛子的聲音微微一愣,而後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只見一白衣少年端坐在石凳之上,手中一管玉笛。
原本還有些疲憊之感的她忽然感覺全身的疲累都已盡數消除,方才慢下來的舞步又逐漸變得快起來。
夜色蒼冷,院中寒風突起,吹起兩人地衣袍,但是兩個人依舊保持著原有的姿態,舞步未停,笛音未消。
此次的笛音似乎與前兩次感覺不太一樣,不似上次在百花樓時的那般悠揚婉轉,而是變得平緩許多,但比起引夢之曲又顯得高昂許多,更能夠深入人的靈魂,這是一首從未聽過的曲子。
君穆卿將它稱之為控魂之曲。
院中,芙蓉還沉浸在夢幻的笛音之中,根本就沒有發覺,原本已經快起來地舞步又慢了下來,直到蕩起衣襬已經落下,幾息時間,舞步完全停止,笛聲也逐漸消散在空氣中。
君穆卿收起手中玉笛,緩緩起身,走到芙蓉身邊,問道:“你是誰?”
那聲音不似平常那般清冷淡漠,反而帶著些許空靈之感,讓人感覺不是很真切,就好像是來自靈魂深處的聲音,感覺距離很遠很遠。
“芙蓉”
現在的芙蓉整個人就好像是失了魂魄般,雙眼空洞,眼中無法聚焦,只是機械的回答著君穆卿的話。
從凌雲祈將她送到君府之時,君穆卿就知道這個芙蓉來到君府是別有所圖,但是沒想過這名字倒是真的,聲音頓了頓,才接著問道:“你來君府有什麼目的?”
“奉王爺之命,來找一件東西。”
事實表明,這個芙蓉確實是祈王爺派過來的奸細。
畢竟現在整個北凌國能被人稱之為王爺的可就他凌雲祈一人,或許她早已經猜到他想要的是什麼,只是沒想到為什麼凌雲祈會派這樣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來辦這件事。
“找什麼東西?”
儘管心中已經有所猜想,但是君穆卿還是問了一句。
“定北軍的虎符。”
虎符,
君穆卿想的果然沒錯,在君家,凌雲祈想要得到的東西無非就那一樣罷了,之前想要從明面上向爺爺施壓,然後藉由她的手收回定北軍,如今明的不行竟然選擇直接派人來偷。
如此無所不用其極。
既然他這麼想要這一枚虎符,那她就成全他。
君穆卿從衣袖之中拿出了一個東西,正是前幾日君蒼交給她的那枚虎符,將其舉到芙蓉眼前,問道:“是這個嗎?”
芙蓉原本微微低垂的眼眸忽然抬起,機械的轉頭看向眼前之物,一個‘北’字進入了她的視線之中,確定地答道:“是。”
其實在整個北凌國,真正見過定北軍虎符的人並不多,算上已逝地先皇總共也不到一手之數。
畢竟從北凌建國開始,歷朝歷代以來,定北軍始終都掌握在君家人手中,一切皆以元帥和主將的命令為命,極少有用到這枚虎符的地方。
所以這枚虎符也一直沒有在世人面前公開的露過面,但是儘管沒有人見過這枚虎符,只要它一出現卻不會有人不認得它。
因為它的虎身之上的那個‘北’字,各個軍隊之間的虎符紋路材質都有所不同,而在北凌,虎符之上有‘北’這個字的卻只有定北軍的虎符。
這也是為什麼凌雲祈會派芙蓉一個從未見過虎符的女子來偷取它卻也不怕認錯的原因,一個‘北’字就足以證明它的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