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跟著主子的第一天開始，何曾聽過主子說過這樣模稜兩可的話，凡事只要是主子開了口的，那必都是肯定的答案，他何時聽過這樣不確定的話。

還有那個‘吧’，若是這是有人告訴自己的，他必定不會相信，這話是出自自家主子口中，然而此番卻是他親耳聽到的，由不得他不信。

更何況...

雖然主子的話裡帶著一種不確定的語氣，但是跟在凌絕身邊多年的墨一卻深知凌絕的性子，若是心中不是這麼想的，凌絕根本連開口都懶得開口。

不過此時的墨一卻寧願自己不是那麼瞭解凌絕，他寧願是自己會錯了意，可是事實告訴他——不是，這是事實。

上次的時候，他還以為主子對君陌寒不過是一時的執念，想著若只是執念，只要主子意識到執念和那種感覺到不同，這念想自然也就斷了。

可是不過是短短數日，他卻覺得這種自己好像一開始就想錯了，或許就算是他沒想錯，主子對那人的執念只怕此生也解不開了。

腳步虛浮的墨一眼看就要撞上眼前的竹子，忽然一道黑色的影子抓住了他的胳膊避免了他在頭上撞個大包的後果。

“墨一，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魂不守舍的？”

往日裡一貫冷漠寒涼的嗓音，難得的帶上了些許疑惑，然而此時的墨一卻沒有心思去在乎來人不同於以往的聲音了。

空洞的眼睛逐漸聚焦，墨一看著身前墨二臉上難得的疑惑，動了動嘴唇，然想起方才凌絕說過的話，卻始終什麼也沒說出口。

倒是一旁站著的墨二見墨一這副神情，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墨一，你究竟怎麼了？”

“我...”

除了一個我字，墨一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墨二見墨一這副模樣，心中忽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開口的聲音都變得嚴肅起來，“可是主子那邊出了什麼事？”

言罷，轉身就要往寢殿的方向而去，此時的墨一也終於從那種渾渾噩噩狀態中回過身來，一手拉住了墨二的手臂，阻止了他。

沉聲道：“主子無事。”

聽聞此言，墨二回頭道：“那你方才...難道說是十三那邊出事了？”

“不是”，墨一搖了搖頭。

“那是？”

墨二又問了一句，往日裡聽到墨二說句長一點的話都很少見，難得今日的話如此多，實在是今日的墨一太過反常了，讓他不得不懷疑是不是有什麼不知道的事發生了。

“墨二，真的無事。”

原本在墨一又一次強調之後，墨二心中已經相信了他剛才所言，然而此刻卻又心疑起來。

往日墨一從來都不正經叫他，總是“小二、小二”的叫，凡是他正兒八經的叫他“墨二”的時候，必定有事發生。

此時的墨一顯然也意識到自己話中的不妥，連忙改口，“小二，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羅嗦了，我說沒事就沒事，想那麼多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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