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過是很平淡的兩個字，卻讓墨一心中一顫。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身為主子身邊的墨衛，他實在是太清楚主子的脾性了。

每一次，主子說話的聲音越是平淡，就表明他心中對這件事才是真的上心了。

在這種時候違背主子的命令，後果可想而知但是…

想起凌絕剛才吐血的樣子，他身為主子的墨衛，明知道是誰傷了主子卻無法為主子做些什麼，墨一緩緩握緊拳頭。

清脆的骨骼聲響，在這個雨夜顯得格外明顯。

須臾一會兒後，墨一感受到自己手臂間的束縛消失。

心中一喜，然而沒等他有任何動作，便聽到了凌絕淡漠至極的聲音。

“墨一，若是朕知道你去找了他，那麼自此以後你便不再是暗閣中人，也不再是墨衛的一員。”

語畢，墨一不可置信的轉頭望向凌絕，然而看到的只有凌絕走入寢殿的背影。

因為凌絕剛才的話，墨一的腳步再也無法邁出一步。

從他認了凌絕為主的那一刻開始，他從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暗閣的人，亦不在乎墨衛之首的地位，他在乎的只有能不能跟在凌絕的身邊。

凌絕與他來說，不僅僅是北凌的帝王，暗閣的朱之文，更是他的信仰。

從那年暗閣玄臺之上，自己被小自己好幾歲的凌絕打敗的那一刻開始，他便下定了決心要認他為主，一輩子都追隨這個人。

而凌絕方才的雖然只是叫了他的名字，但是墨一卻很自家主子的意思，若是今天他真的邁出了這一步，以後他便再也回不來了。

抬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君府的方向，強迫自己將眼底的戾氣掩蓋起來，墨一緩緩轉身看著身後緊閉的殿門。

想起方才凌絕吐血的樣子，墨一剛要伸手推門進去，便聽到了寢殿中傳來的聲音。

“不必進來，在外守著。”

抬起的手一頓，看了一眼面前緊閉的殿門，最後墨一終究還是放下了手，隱入了暗處，默默守護著這座寢殿，還有寢殿中正在療傷的主子。

寢殿內凌絕坐在床榻之上，感受著體內越法躁動的氣息，明明應該是痛的，然而凌絕卻絲毫未曾感受到片刻的疼痛。

反而他覺得自己心中有些空空的，空的有些發涼，那種空空蕩蕩的感覺就好像是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丟失了。

而每每想起那人那句“從此以後君某與陛下之間再也沒有任何瓜葛”，心中那種空蕩的感覺便更甚。

今夜發生的一切在凌絕腦中閃過，然而此時胸腔中越發失控的亂竄的真氣卻讓凌絕不得不暫時摒棄一切雜念，靜下心來專心運氣療傷。

下了一夜的雨，終於在晨光破曉之前停下了，初晨溫暖的陽光透過雨後還很溼潤的空氣照射在大地上，燦爛的光暈讓人感覺異常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