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落在君穆卿身上披著的斗篷,凌絕心下一凜,視線上移果不其然看到了那人微微發白的臉色。
其實君穆卿的膚色本就是屬於比較白皙的那種,此時她的臉色看上去與平常也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不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什麼差別。
然而凌絕卻一眼就察覺到了君穆卿面色的異樣,他仔細回想了一下昨夜發生的一切,但是始終沒有找到能讓眼前人面色不佳的原因。
而且昨晚他離開的時候,這人的臉色分明還是很正常的,儘管他知道昨夜那股震開自己的內力同樣傷到了這人。
但是凌絕以為經過一夜的時間必然已經調息的差不多了,但是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這樣,在他看來君穆卿此時的臉色比他還要難看。
他自己的傷他自己清楚,但是看到君穆卿之後,凌絕第一次懷疑起了自己的判斷力,難道說這人昨夜傷的比他還重?
雖然心裡覺得不可能,但是此時此刻看著眼前人那不正常的臉色,好似除了這個原因也沒有什麼其它更好的解釋了。
從踏入議政殿的那一刻開始,君穆卿就感受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炙熱的視線,心裡也明白這炙熱的視線來自於誰,但是她卻好像是感受不到一般,目不斜視的朝前走去,清俊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其實說實話,若不是蘇離一大早來尋她,她最近都不想再看到凌絕了,雖然對於昨晚發生的事情,她心裡沒有什麼感覺。
但是有些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就算她心裡對此漠不關心,但是對凌絕而言卻不一定是這樣,兩人之間有些東西到底是不一樣了,日後相見免不了尷尬。
待來到殿前,君穆卿低眉斂目,微微彎腰對凌絕道:“臣參見陛下”,至於旁邊坐在凌絕下首的凌雲祈直接被君穆卿無視了。
凌雲祈怒視著站在底下的少年,君穆卿這種當面不講他放在眼裡的行為對於手掌北凌攝政之權的凌雲祈而言,簡直就是挑釁他的權威。
然而無論凌雲祈是不是手握攝政之權,在這議政殿上,眾目睽睽之下,他總要給坐在龍椅上的凌絕幾分面子,是以面對君穆卿的無視他只能在心裡發怒,卻不能做出任何實質性的表示。
更何況此時的議政殿上還有一個西臨的丞相,他更不能在此時失了風度,讓別國的看笑話。
這其實是自從君穆卿回到凌都以來第一次當面無視凌雲祈,自從上一次定北軍虎符失竊一事發生之後,雖然明面上她與凌雲祈還沒有撕破臉,但是無論是她還是凌雲祈彼此心中早就清楚對方內心的想法了。
只不過是表面上佯裝維護和平的那層保護紙沒有戳波罷了,不過既然已經知道對方的心思,君穆卿也就不再去做那表面上的功夫了,反正凌雲祈不能拿她怎樣,如此一來倒是省了自己心累。
凌絕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君穆卿身上,看見下方低頭行禮的少年,久久沒有言語,就在這時耳邊忽然傳來一道溫潤如玉的聲音。
“西臨丞相蘇離拜見北凌皇。”
凌絕這才將一直放在君穆卿身上的視線轉向旁邊,一襲雪衣的蘇離身姿挺拔的站在那裡,竟是連腰桿也未曾彎下一點。
身處北凌的朝堂,周圍都是北凌的官員,但是蘇離卻一副從容不迫的沉靜之態,異常閒適。
那模樣若不是親眼所見這是在北凌的朝堂,光看蘇離只怕會讓人以為他此時此刻正站在自己家的後花園。
別的不說光是蘇離的這份身處敵國朝堂兒心不亂的本事,就足以令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