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穆卿手裡翻著一本雜記，片刻後身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似乎是怕翻書的聲音吵了旁邊安睡的人，君穆卿動作輕緩地將手中的書合上放在了一邊。

數日的奔波，此時一靜下來全身都感覺異常疲憊，所以躺下沒多久雲渺就睡著了，只是他睡得似乎並不安穩，始終皺著眉頭，在睡夢中也未曾鬆開。

見此情形，君穆卿起身，將矮桌上的香爐開啟，點燃了其中還未曾用過的香，那香味道很淡，如果不仔細聞怕是都感覺不到它的香氣。

可是不過瞬息的時間，雲渺始終都皺著的眉頭卻緩緩鬆開了，君穆卿這才將香爐的蓋子蓋上，重新坐回了榻上。

帝斬坐在右側，將君穆卿剛才的動作盡收眼底，眼底瀰漫著一層氤氳之色，“倒是從未聽聞雪少主和神醫雲渺之間交情甚篤？”

非常平淡的語氣，似乎只是不經意間的一問。

有了安眠香的作用，君穆卿也不怕吵醒雲渺，直接回道：“從未聽聞，並不代表沒有，就像是江湖上關於帝閣主的傳聞又有幾分真幾分假呢？”

君穆卿轉頭看向帝斬，自雲渺歸來至此這人還是第一次開口，只是方才雲渺的行為...不知道這人究竟看了幾分心裡又想到了幾分。

帝斬注視著君穆卿，一字一句說道：“確實，傳言不可盡信。”

深邃漆黑的眼眸，像是永不見底的深淵，充滿未知的危險卻又帶著無盡的吸引力，讓人一個不小心就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在這樣一雙眼睛裡，君穆卿看不到任何光亮，她看到的只有無限的黑暗，眼中半點光影都看不見，似乎這個人生來就屬於黑暗，這樣的眼睛對她來說太過熟悉，就像...前世的自己。

最後終究是君穆卿先移開了視線，不知道是想起了前世的自己還是單純的不想注視那雙眼，看到君穆卿這個樣子，帝斬微微後仰，合上眼眸，唇邊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君穆卿移開視線之後一直低垂著頭，所以並沒有看到帝斬唇邊的笑意。

一夜的時間很快就過去，當晨曦的第一縷陽光灑下，照進馬車中，感受到臉上的暖意，一夜安眠的雲渺首先睜開了雙眼。

撐著身子起來的時候看到香爐裡飄散的煙燻，瞭然的笑了笑，微微拂袖將香爐中燃著的香滅掉。

緊著這睜開雙眼的是坐在雲渺對面的帝斬，這一次雲渺卻並沒有從那雙眼裡感受到昨日的那股攝人的肅殺之氣。

“倒是不知道會在這裡見到帝閣主，幸會。”

“神醫客氣了，本閣主本就是一屆凡人又不是什麼大羅神仙。”

兩人之間彌散著一種說不上來的微妙氣氛，就在此時君穆卿忽然開了口，“雲渺。”

雲渺將視線從帝斬身上收回，轉頭看向君穆卿，“怎麼了小卿兒？”

聽到‘小卿兒’三個字，帝斬的眼底神色瞬間加深了許多。

“你還是回去吧，我此次去的地方你最好還是不要去為好。”君穆卿眼底帶著淡淡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