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一把奪過賬冊。
有賬目更好,留在崔氏手裡是證據,到了自己手裡更是證據,只要改動些許,這就是足以將崔氏打入大牢,逼她交出全部嫁妝的證據。
宣平侯心中得意:這個蠢貨!如此緊要的東西,就這樣交給了自己。
剛想到這兒,就聽她抬起頭,對北面的屋頂喊道:“李世子,婦人斗膽問上一句,夫君需兩千兩,婦人囊中羞澀,賣掉多餘的奴僕、姨娘、店鋪、田莊為夫湊錢,可是有錯?”
此話一出,宣平侯心中大駭,顧不得崔氏說的店鋪田莊,慌忙抬頭看,果然見那豔若桃李的李世子,正懶洋洋的坐在房頂上低頭看熱鬧。
也不知這人是何時坐在此處的,自己竟然毫無所覺。
接觸到李元霽投過來的似笑非笑的表情,宣平侯心中酥癢難耐,老臉跟著一紅,感嘆這李世子果然是個尤物,但一想到他剛向自己提親,且提的是那嫁過人破鞋樣的長女,臉色就又白了。
別人也就罷了,這李元霽是個男女通吃的,自己這樣的風流雅士,竟然比不過帶著拖油瓶的長女,簡直是奇恥大辱!
李元霽因為要娶妻了,心情好,聽到這話,也就答了一句:“侯夫人說的在理!”
崔氏卻像得了鼓勵,又揚聲問道:“李世子大駕光臨,可肯給婦人做個見證?麻煩世子看一下賬冊,侯爺自然就會明白,婦人絕不是那等貪墨夫家家產的小人!”
昨兒白荼在街上遇到李元霽的事,宣平侯不清楚,崔氏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甚至於昨日下午,永泰王府的人頻繁出入各大珍寶樓,今早出發往侯府來提親的事,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倒不是窺探王府的行蹤,她一個後宅婦人沒有這麼大的能力,這些事侯府的人並沒有遮掩,只要上點心,就都會知曉,只可惜宣平侯死人一個,他對長女白荼不會上心。
崔氏根基淺薄,和宣平侯正面對上就是找死,尤其是宣平侯已經開始算計她嫁妝的時候,她能做的就是借上永泰王府這股東風。
只要李世子一介入,宣平侯想保住這門婚事,就不敢在永泰王府面前耍花腔。
李元霽卻不像崔氏所想上前幫忙,他聽到這兒反而開始不耐煩,更不想去翻那賬冊,侯府的銀子多不多,主母貪墨不貪墨,這與他有何關係?
崔氏卻又喊道:“本想著賣掉這些,用這多出來的銀錢好生安排大小姐的衣食住行,可惜了......”
李元霽聽到這兒,伸手一吸,一抓,本來該在宣平侯手裡的賬冊,眨眼間就到了李元霽的手裡。
宣平侯心中大驚,沒想到這李世子功力如此高強,也許根本就不是世人口中的潑皮紈絝!
李元霽才沒空理他,他略略翻開賬冊,同時斜著眼打量了崔氏的小身板一眼,暗道:這個崔氏倒是好樣的,忒會借力,倒是還會“威脅”自己了。
不過自己還真吃“威脅”這一套。
畢竟世子妃還住在宣平侯府,自己又不能時時刻刻跟隨,主母多看顧一點,僕人恭敬一點,衣食住行好一點,她和小奕也能住的舒服一點。
而於自己,不過就是幾息的事,何樂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