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白萱悄悄補充,說這位孟姑娘原是位庶女,兩年前因家中出嫁的嫡姐因病去了,同知大人見夫人終日以淚洗面,所以就將庶女改成嫡女,讓她代替嫡女,日日在同知夫人前盡孝。
白荼都不得不佩服這位同知大人的腦回路,難不成這武將天生腦子裡就缺了一根筋?
白荼問白萱:“那同知夫人還不氣死?”
白萱捂嘴笑:“大姐姐猜對了,同知夫人險些氣死,從不叫這孟姑娘近身,不過族譜已經改了,後來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
白荼奇怪白珃為何今日請了這位孟姑娘來。
白萱細聲細氣回答:“這位孟姑娘,與珃姐兒有一些七拐八彎的淵源,有人託珃姐兒多照應一下她,想著她剛回來京城,也沒什麼相熟的人,珃姐兒就也叫她一起來玩。”
其實按理說,宣慰使司同知是正四品官,但自古京官瞧不上外地官,文官又瞧不上武將,所以孟姑娘這個正四品之女,真心比不上那個名義上身份最輕的從四品國子監祭酒之女。
所以現下,這位新回來京城,怕是根本就不知道這惠儀公主不容人的性子又原是庶女的孟姑娘,跪在當場,愣是沒什麼人幫她說話。
也沒人敢幫她說話。
因為本來這事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但她現在這麼一跪一認錯,就是將惠儀郡主那點子讓人看不上的心思擺到檯面上來了,就差指著鼻子對惠儀公主說“我就是比你厲害,你小家子氣容不了人”了,惠儀公主礙於面子不會發作,但肯定不會輕易罷休。
所以,誰會不長眼的上來觸黴頭。
除了自己心裡也一個勁兒喊倒黴的白珃,一來今日是她的場子,二來她受人之託要照應這孟姑娘。
白珃硬著頭皮打了幾句圓場,惠儀公主不說話不表態,隻眼睛盯著孟姑娘看,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白珃沒法,環顧四周想尋求點幫助,這一看,正好看到了坐在角落裡看戲的白荼,她趕緊堆起笑容,衝白荼大聲喊:“大姐姐,你回來了啊?我們在玩投壺,你要不要也來玩一局?”
一局八隻矢,讓大姐姐投的慢點,說不定郡主一被轉移了注意力,就忘了孟姑娘這一茬呢?
白荼看著白珃對她又是拱手,又是祈求,平時明明是隻橫著走的螃蟹,此刻卻像一隻馬上要哭出來的奶狗,她點點頭,囑咐小奕待在原地,起身向白珃走去。
白珃殷勤的取了矢向白荼迎過來,趁機在白荼耳邊悄悄道:“大姐姐,你可千萬射的慢點啊,射不中沒關係,只要射了就行。”
白荼點點頭,取過箭矢。
現場的閨秀又都不傻,見此情景,紛紛將話題岔到接下來要進行的投壺上。
“呀,我從前沒和白大小姐接觸過,不知道她投壺玩的怎麼樣?”
“白大小姐比咱們大的多,咱們當然沒接觸過了,不過以前從沒在外面聽過白大小姐的事兒呢.....”
“呵,別管白大小姐怎樣,那肯定還是比不過郡主的!”
“是呀是呀,郡主在京城裡不管哪方面,那都是出類拔萃的,就拿投壺來說,郡主動動手指,就能將咱們一片人比的什麼都不是......”
“那當然了,郡主是什麼樣的人,是咱們這些人能比的了的嗎?咱們就使裝上飛毛腿,也比不過郡主啊!”
眾人一通的彩虹屁,惠儀郡主明顯臉色越來越好看,但她卻也沒有讓跪著的孟姑娘起來,而是將眼睛投向了白荼。
等看到白荼的臉時,明顯臉色又不好看起來,等將目光在角落的小奕身上打個轉,就又好看起來。
整的和頭變色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