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奕站起來：“到！先生，我是白小奕，我今年四歲。”

小奕說完就住了口，等著陸先生讓他坐下，但陸先生沒有讓他坐下，而像是很有興趣的盯著他，溫聲問道：“原來你就是白小奕啊？你今年才四歲？你這麼小為什麼不在家裡待著，你來課堂，能聽懂先生說什麼嗎？”

小奕小臉板著：“先生不用擔心，我雖然年紀小，但是我能跟上大家的程序。”

陸先生拖長了語調：“哦，是嗎？那先生來考考你！”

陸先生說著說著就真的出了幾個考題，都是些蒙學館應該學的東西，比如背誦三字經、千字文之類，內容是不難，但很多是他們還沒學過的。

小奕和他爹一樣，其實對背誦這些課文的興趣不大，要不是孃親老壓著他念書習字，他其實更想學學怎樣咬斷獵物的脖子，因此陸先生的這些考題，他有的能答上來，有的完全答不上來。

陸先生驚訝道：“看來傳言並不盡然，白小奕同學並不是那麼聰明呀！”

有平時不喜歡小奕的同學們陸陸續續笑起來。

面對同窗尤其是曹壯的奚落眼神，小奕完全沒有一點學生答不上題該有的羞愧。

小奕：“先生，傳言不可盡信，我一個小孩子都知道這個道理。”

換言之，你一個大人你不知道嗎？

陸有林被懟了一下，表情有一瞬間不好看，但他很快收斂了，又露出溫和的笑容，問：“聽說白小奕同學沒有爹？那你爹去哪兒了？你家裡還有誰？你娘在嗎？你娘沒有準備給你打算找個新的爹嗎?你見過新的爹嗎？”

孩子們不懂事，只覺得先生問的，自然都該回答，他們看不懂問題背後藏著的惡意，小奕不一樣，他見到陸有林的第一面，就知道這個先生不喜歡自己。

小奕：“我和先生一樣，又不是從石頭縫裡鑽出來的，我當然有親爹，難道先生沒有嗎？”

在陸有林生氣前，小奕又說：“在先生問我親爹是誰在哪兒之前，我想先請教先生一個問題。”

陸有林覺得自己真是小看這個四歲的孩子了，他收斂情緒，努力繼續擺出一副溫潤的樣子，柔聲問：“什麼問題？”

小奕指著陸有林身後的懸空處，問：“先生，那橫幅上是什麼字？何意？”

陸有林扭頭去看，卻見在他身後的講臺上方，橫掛著一幅字匾，上面用毛筆寫了幾個遒勁有力的大字：為人師表

正是青山私塾的創始人沈老爺子親筆所寫。

陸有林：“......！！！”

為人師表？！

這白小奕是什麼意思？！

沒等陸先生答話，小奕就自動坐了下去，拿出書翻看，不再看陸有林一眼。

有什麼的，大不了退學嘛，那樣更好，不用上課，還能天天守著孃親。

反正人類社會也就那樣，他都瞭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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