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身體不太方便。”他用的是電腦打的語音電話,陸盛景用咳嗽掩蓋著他的尷尬,“特殊時期。”
“還有一件事,老婆,”陸盛景為難的說,“……我身體無力,
還有些餓,可能撐不了太久。”
他嘗試開門花費太多的力氣,加上一焦慮病情嚴重,陸盛景有些力不從心。
他說出來的餓,那一定不止十個度,席捲煩躁的掀開被子起床。特麼冷個戰,物件都提供不了這個基礎條件。
席捲拿了根胡蘿蔔,抬手輕易的推開門,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子從書桌邊緣躍過去撲了她個滿懷。
“……”席捲抬手接住下滑的他,“你小心,別遺囑今天就派上用場。”
她把洗乾淨的胡蘿蔔遞給小垂耳兔。
感到時日不多,陸盛景先依戀的擁抱了下席捲才接過胡蘿蔔吃起來。
在這最後的時刻,雖然味覺減退讓胡蘿蔔吃起來不夠甜美多汁,但陸盛景還是很快解決掉大半根。
席捲把他放到書桌上。
氣力補回來一些後,陸盛景憂傷的嘆了口氣,呆呆的看著手裡的胡蘿蔔,忽的沒有胃口了。
“卷卷,我……”陸盛景勉強抬起蘿蔔咬了一大口,“可能活不長了。”
“……”聽到這話席捲非但沒感到震驚,反倒當著他的面翻了個白眼。
他純純是吃飽了,又準備作妖。
頓了頓,陸盛景又糾正說道:“應該活不長。”
“我立遺囑的原因,”陸盛景沉重的低下臉,看著淡然無味的胡蘿蔔,啃了口,“是我要英年早逝。”
“要?!”席捲的三觀簡直要被他的話而震得四分五裂,“……你這麼喜歡咒自己麼?”
陸盛景看著席捲的眼睛,
說:“卷卷,我是認真的。”
席捲也認真的看他:“你在認真的咒我。”
她第一次在別人口中這麼肯定的聽到“我得了絕症”這種話,她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人是傻子或瘋子,而對於現在,她覺得是介於兩者間的情況。
陸盛景瘋了,也傻了。
“……嘶。”陸盛景不知道怎麼和席捲表達出自己的病情,這方面他確實考慮不周,他沒有在遺囑上表明和席捲的關係結束與否。
但時間緊迫,陸盛景扔下胡蘿蔔回身,將遺囑最終版拉到最下一行,慢吞吞的在鍵盤上打字。
迷你兔子的身體限制的原因,本該利落敲擊鍵盤的手指現在很慢很慢的找一個字母敲一個,他偏偏還念出來:
“我本人自願結束與席女士當前的關係,她可以用本人的遺產去包養……”小垂耳兔眉頭緊皺,認真的找鍵盤,打字,看螢幕,低頭找鍵盤,打字。
聽到某個不正經的字眼,席捲立即叫住他:“陸盛景!”
“……嗯?”小垂耳兔百忙之中回過頭。
席捲不想刺激他,有時候心理上的疾病比身體上的要更難醫治,卻更加容易受刺激加重,她壓著脾氣:“你哪裡不舒服?”
陸盛景思考片刻,說,“說不上來,像得了絕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