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捲把手放下來。
陸盛景才發覺,這姑娘的頭髮長得很快,一些已經能夠抵到她的肩膀。
“卷卷,頭髮長了。”陸盛景說。
席捲猜測他的下一句話會是:“我們順便去理髮店把它宰了吧。”
她的臉微微凝起來,有些蠢蠢的固執感:“我不剪,要留長頭髮。”
“……呃。”陸盛景的表情是被她撞破計劃之後的微怔。
他的認知裡只見得到這姑娘短髮的樣子,慶幸他勸剪頭髮的話沒說出口。
陸盛景掩下尷尬的神色,拉起她的手往記憶裡停車場的方向走,“車在這邊。”
記憶力?
他怕是沒有。
席捲把他往回拽,往反方向走,“你路痴還是記憶力減退,停車場在你後邊。”
陸盛景遲疑的“啊”了兩聲,震驚的張開口:“怎……怎麼可能?”
席捲抬手指指不遠處的“停車場”三個大字,還有大字之下的箭頭指向標誌。
以字為證,只有他自己相信自己,他略顯尷尬的彎彎嘴角:“抱歉,記錯了。”
陸盛景在車上翻出一個創可貼,對著席捲歪斜貼到車窗上的臉送過去,黏住她的眼尾。
“……”身體已經抗拒到貼住車門躲,他還不識趣的把新紋的硃砂痣給她黏起來。席捲幽怨的看他,那眼神在說:她紋了就是讓人看到,為什麼要她遮起來?
為什麼?
這三個大字直接紋她臉上,給他看。席捲直起身,手煩躁的摸摸眼角的創口貼,還歪著貼,紋身肯定被遮住。
“……”
陸盛景笑笑,伸手把創口貼抹了抹。
席捲皺眉:“黏到肉了。”
他柔柔的“嗯”了聲,“別讓油煙燻到了,不然顏色變黑,面積變大,傷口碰到細菌之後會感染。”
席捲撩起眼皮看他一眼,“就一個針眼大,你拍照片開個百分之五十的磨皮就全沒了。”
“針眼也會感染。”陸盛景笑笑,示意她自己繫上安全帶,頓了頓,他又說:“……借我拍張照片,我開磨皮。”
席捲小聲的罵罵咧咧幾句,側過臉,帶著氣拴上安全帶,“本來只是扎一針,現在好像毀了容。”
陸盛景拿出手機拍了張她的側臉,儲存。
席捲冷不丁的用指節撐著臉:“陸總,你手機裡我的照片,比我手機裡的還要多。”
陸盛景淡淡的笑了聲:“都挺漂亮,我發給你。”
“不要。”席捲說,“我天天照鏡子,自己長什麼樣我自己清楚。”
好在他定的是安靜的雅間,兩個人點了菜之後可以安靜的在單獨的空間裡吃。
席捲又捂著臉跟他進去,像被他在眼角揍了一拳似的。
他點了不少肉菜,席捲吃了一會兒已經放下筷子,專心給他烤。
陸盛景看看她,她倒不像是吃飽然後閒著無聊給他烤料的樣子,更像是被揍了之後被迫學乖伺候人。….“卷卷?”陸盛景喊了一聲,只見她把旁邊燒得蜷蜷的菜葉夾起來。他以為她要把東西扔到一邊,沒曾想她放在自己碗裡。
清湯寡水乾淨的碗裡只存著幾片快烤糊的菜葉和幾片熟蘑菇,全是素,加上烤得又蔫又小,她又不及時吃掉,看上去有些可憐。
席捲看著他,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