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狂風驟雨沖刷大地後,終於迎來了寧靜。
聽到外面沒了動靜,簡然開口,小聲地喊,“陸謹言?”
陸謹言輕輕地嗯了一聲。
簡然小心翼翼地問,“我可以知道為什麼嗎?”
簡然怕陸謹言有什麼不願意透露的事情,或者有心結,不願意跟他講,所以簡然問的小心翼翼,要是陸謹言不回答,簡然會選擇閉嘴。
陸謹言閉上了眼睛,沉默了一會,伸出手揉了揉簡然的頭發,“我怕你知道了就不要我了。”
那是一件讓他唾棄自己,痛心疾首的回憶。
簡然頭上揚,把陸謹言抱的更緊,頭在他胸膛像小貓似地蹭了蹭,輕聲道,“我不會。”
陸謹言深吸一口氣,“我大學的時候,不聽家裡的話,硬要自己一個人去創業,我爺爺希望我繼承家業,我不願意,在自己讀書的大學城市,就是在這裡,a市。”
陸謹言說完停頓了一下,睜開眼睛,滿滿地憂傷,他繼續補充,“我在a市創業,擁有了自己的公司,初期經營地時候很困難。
那時候我敲程式碼做遊戲,沒有錢投資,我家裡也不願意支援我,我就去求我爺爺,希望他給我投資,被拒絕了。
被迫無奈,我一個人在外拉投資,最後稀裡糊塗借了個高利貸,我以為能很快還上的,但是我的遊戲出了bug,一夜之間全服癱瘓,投進去的錢全虧了,遊戲只能關服,然後高利貸找到了我家裡。”
陸謹言說完,重重地有心事般嘆了一口氣,那些年的艱辛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創業八年,輾轉無數酒桌,喝吐喝進醫院時常發生。
簡然只是默默聽著,不做發言,他心尖在顫,誰能想到一個成功老闆背後有這麼艱辛的故事。
陸謹言繼續道:“我爺爺替我還的債,他把我叫回家,讓我跪在大門,也就是b市那個別墅,我在大門跪了一夜,那天也是像今晚這樣的大雨,跪到第二天,我爺爺不肯讓我進屋,我覺得丟臉,氣憤地跑了,
我不知道…”
說到這裡,陸謹言開始哽咽,“我不知道我爺爺生病了,沒多長時間了,我跑的第二天,電話資訊全部不接,躲在外面不願意回家,一個月後,接到第一通電話,是秦楓乾的,他告訴我,我爺爺去世了,我…我…我連…我爺爺…最後一面…都…都沒看見。”
最後一句話已經是泣不成聲。
簡然聽到了陸謹言小聲抽泣的聲音,一滴晶瑩地淚滑過他的下巴,滴在簡然的臉上,淚滴冰冰涼涼的觸感,讓簡然晃了神。
簡然不知道如何開口安慰他,嘴角微張又給閉上,最後手放在陸謹言抖動的後背輕輕地拍了拍,像哄孩子睡覺。
誰都有年輕氣盛的時候,陸謹言那時候才大學,一身夢想和傲氣,覺得自己一個人就能扛起一切,所以義無反顧地跑去創業。
可惜,不是所有事情能如意順遂,都是要經過波折,只有能抗住浪濤的拍打,才能是一艘堅韌的船隻。
陸謹言抽泣良久,簡然才開口,“沒關系的,沒關系的,我相信你爺爺肯定不會怪你。”
簡然不懂得怎麼安慰人,只能輕拍他的背,像小時候他媽媽哄他睡覺一樣,就這樣把陸謹言給哄睡著。
陸謹言小聲嗚咽良久,抱著簡然,有一種很安心的感覺,簡然在他懷中慢慢升溫,他能感受到溫度在上升,籠罩著他整個懷抱。
懷中的人很安分,還輕拍他的背,讓他那顆因難過躁動的心安分下來,身體也不抖了,陸謹言抬手擦了擦淚水,在摟緊簡然。
他們沉默地,安睡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