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林道，是，我一定會的。

老人拉了孩子，轉身走了。可是剛才那個油紙包立刻又浮現在了眼前。

裡面，好像是一張什麼狀紙來著？劉林的思緒不禁又被剛才的場景吸引住了，要不是張琴上來打岔，他非問問老人不可。他們，到底身什麼人呢？

劉林忍不住道，老人，你這是去哪兒啊？

老人顫顫的轉過頭，悽然一笑，道，回家吧，都一年多沒回家了。

這話有些奇怪，劉林不禁又問，怎麼，老人，以前你是在那麼呢？

我？老人左右看了看，走了過來，道，以前啊，我都是在上訪，可是到現在也沒訪出個結果，而且，還被別人該抓去一關，就到了現在。前幾天我出來，就被駐京辦給送了回來。

那，那個油紙包裡面又是怎麼一回事？劉林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

老人間劉林這人年輕，大概也不是什麼信訪辦或者駐京辦什麼的，加上張琴也看起來身份幼稚，於是嘆了口氣，道，唉——，小夥子，我看你也是一個好人，就告訴你吧。不然，我也憋在心裡，悶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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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老人道，我兒子從省外打工回來，回來之後就去買了一輛麵包車，說是我們那個地方交通車少，跑跑客一定可以賺不少錢。但是那車也不什麼有手續的，或者說那車本來就是一輛套牌車，那回來之後就成了黑車。

不過也還可以，在我們農村鎮上那些跑，也沒人來如何過問。但是一個月後，一天忽然和一輛豪車相撞，幸好車上沒有其他乘客，就是我兒子媳『婦』兩人。那豪車完全佔線，麵包車前面全部變形，凹進去，我兒子媳『婦』當場死忙。

老人老淚縱橫，繼續道，在這場車禍中，因為我兒子的車是黑車，加上又沒駕駛證，最後的處理的結果竟然是，我兒子違反交工規則駕駛，屬咎由自取。交通部門不追究法律責任也就算了，加上人家的是豪車，損失慘重，也要修去幾十上百萬元，所以當場宣判各負其責。

劉林大驚道，什麼？還以為是自己沒有聽清楚，問道，各負其責？

老人緩緩的點頭，道，當時是這麼宣判的，我兒子和媳『婦』，畢竟是兩條鮮活的生命啊，哪怕她就是佔線，沒有任何手續，但是他們的生命竟然比不上一輛豪車嗎？我不服，我當時就說我要上告。

沒想到處理事情的交警說，我就是法律，上告，那就跟我說吧。我一時犯暈就嚇唬他，我道，那我就上訪。

上訪？那個交警似乎有點拿不定主義了，就看著開豪車主兒，因為是豪車，裡面有一個什麼安全氣囊的，在撞車的時候彈出來，那人竟然沒事。車是傷到了一點兒，但是看起來似乎也不怎麼嚴重。

那人道，那事情都已經出了，你兒子媳『婦』本來是犯了法，死了也就不用判什麼刑了，要不然，只怕你還賠不起我這兩車呢。要上訪，那你就去上訪你的吧。他手一揮，轉身上了豪車，竟然還能開能，就想開著離開。

老人道，當時我就衝了過去，一下子擋在了豪車的面前，道，你想走，沒門，除非從我這把老骨頭上壓過去。

豪車轟轟的叫了幾下，周圍人多，那小子終究不敢。但是那幾個處理事情的交警有兩個上前，將我拉開，然後讓那豪車跑掉了。

後來，我們村的人都說這件事情處理有時妥當，於是大家就自發的組織起來，抬了屍體，直接去縣『政府』門前靜坐。

但是到了半夜，大家鬆懈的時候，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一些地痞流氓來，好幾十人，趁大家不注意，竟然就搶走了屍體，經過多次衝突，我們的人還是沒鬥過人家，屍體被搶走了。無奈，大家找『政府』要說法，『政府』卻一反常態，說你們連都丟了，哪裡還說的清楚。沒有證據是不行的。

我們一聽，又趕緊回去找證據，但是麵包車也不知道在哪兒去了，回到家裡，這個，我這個小孫子就在屋外大哭。一問怎麼回事，卻原來是那些流氓將屍體送了回來。

經過這麼一次衝突，我們知道了當地『政府』試試不值得信任的了，於是我決定上訪。老人道，我覺得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我根本就不可能贏得過『政府』，要贏得過『政府』，告倒他們，那我們就只有上訪北京，才是唯一的的一條出路。

但是死者因為畢竟已經死了，留著也讓人怪難受的，我就請相鄰們幫忙，乾脆先葬了，然後踏上了去北京的列車。

但是到了北京，我不知道該如何上訪，在前轉了一圈，最後帶著我這個小孫孫只有先找了一家旅店，一問，貴的嚇人，但是都出來了，花點錢兒也是正常，只希望我兒子媳『婦』能地下有知，明白這其中的厲害。

劉林道，那你，怎麼會有那麼多錢去上訪的呢？而且，我聽你說話處事，應該也是一個知識分子。

老人悽然一笑，道，沒想到你看出來了，我是我們村裡的一個民辦教師，後來趕上了民轉公，因為條件合適，就成為正式的了。加上我兒子一直在外面打工，多少掙下了一些錢，於是我就用這些來到了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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