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溪立即嚇得縮在了江籬的懷裡,笑容凝固在唇邊。
“昨天我打你還不夠重,是吧?有你這樣教妹妹的?巴不得讓你爸去天上?我跟你說,江籬,這次你不拿出二十萬塊錢,就乖乖的嫁給鄭西首!”江老太氣得頭暈眼花。
江籬摟著江溪,捂住江溪的耳朵。
“奶奶,我不會嫁的。”
“哼!”江老太這兩天已從喪子之痛裡站起來了。
江老太比誰都明白,這一天遲早都要到來的。只是,驟然失子,那悲痛之情也是人之常情。江籬回來了,她卻又覺得礙眼,將一腔怨氣,全部出在了江籬的身上。
江籬已經習慣,江老太不過是借題發揮。
她不怕的,她現在已經長大了。要不是江溪,她還沒能力帶走,要不是有江溪,有林秀,她絕對連這裡都不會再回。
傍晚的時候,烏蘭村來人了。
烏蘭村是江老太的孃家。江老太是二嫁的。之前嫁的丈夫死後,她生下的孩子也在那兵荒馬亂的年代夭折了。她改嫁到木村,嫁入江家。江老太爺比她大了二十多歲。她生下江明,江老太爺早早去世,她守寡將江明拉扯大。
孃家人也沒有兄弟姐妹了。
現在來的孃家人是表侄子,說的是表侄子,其實也不是親的。
侄子姓林,叫林飛。
林飛吃喝瞟賭,樣樣擅長。愛遊手好閒,與人鬥毆,四十多歲,還沒娶上老婆。
他帶了三個同村男人一起過來了。
一進屋,就像個大爺一樣,一邊喊著表姑,一邊讓同伴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
江老太不想江明死去後,連個抬棺的人都沒有。
林飛油嘴滑舌,哄得江老太十分開心。
“表姑,我替你叫了三個人,我們四個大男人,可以把阿明抬起來了。”
晚餐,江老太殺了雞,好吃好喝的候著。
林飛喝了一點酒,說起話來,更是沒譜。
家裡有客人在,江籬她們就不能上桌。
一隻雞四個大男人吃了個精光,江籬她們只喝上了點湯,江沙都沒怎麼吃。
酒足飯飽,林飛跟江老太商議喪事的辦禮。
“表姑,我看你要跟阿明選個風水寶地,這樣才能讓後代繁盛。”
江老太冷淡地說:“這個就不必了。反正我們江家已經絕後了,都是丫頭片子,旺的也是別人。”
“好,好,那風水寶地不說,但是這喪禮肯定要大辦,讓阿明風風光光的下葬。”
江老太自然也是想的。
“飛兒,你也不是不知道,這幾年明兒病著,樣樣花錢。我們家裡這幾個丫頭吃穿用度,家裡哪裡還有什麼錢。”
林飛看了一眼江籬。
江老太會意,指使道:“江籬,你去看看洗澡水燒好沒有。”
江籬起身,江溪年紀小,中午沒睡,這會有點困了。
她揉了揉眼睛,拉著江籬的衣服,跟著一起往裡走。
“三姐,我困了。”
“小溪,再等一下。一會我給你打熱水洗了臉和腳再睡啊。”
江籬去了灶房,林飛壓低聲音道:“表姑,我來之前啊,我特意去找了鄭西首。你猜怎麼著?他還願意娶江籬,現在還把價提高到了十五萬。你說,拿了這筆錢,是不是可以將阿明的喪事風光大葬了?”
江老太沉吟著:“就怕江籬不肯,這丫頭從小就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