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的目光，終於像是有了焦距。

她的小暄，正躺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懷裡，眼神渙散，整個人面容呆滯。

陳意正彎腰去抱小暄。

小暄卻不哭也不鬧，惹人憐愛的小臉上，猶掛著兩道淚痕。

……

警車來了，救護車來了，經檢查，葉雪晴已當場斃命。

雲寧捂嘴痛哭流渧。

陳意冷冷看向雲寧，說：“媽，我恨你！”

兩人抱著小暄去了醫院檢查。

醫生的診斷是小暄驚嚇過度，先觀察看看。

救下小暄的人，是偶然路過的行人。

他就是看到車就要撞過來了，看到葉雪晴的狀態不太多，千鈞一髮之際，只來得及把小暄從葉雪晴的懷裡拉出來。

小暄是眼睜睜看著葉雪晴被車撞死的。

他甚至連哭都不會了。

當天晚上，小暄就發起了高燒。

這一次，是江籬和陳意最悔恨的一件事。

只是小暄的後遺症比想像中的更要嚴重。

他現在一個人不敢獨處，現在不能坐車，一坐車，他就驚叫。

他不能夠在黑暗中獨處。

甚至就連走在馬路上看到車，他就會突然大哭起來。

這個新年，在陰影中度過。

心理醫生剛走，小暄像是平靜了一點。

他不肯說話，江籬問他什麼，小暄就是用那雙大眼睛看著她，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陳意從外面回來，兩個人現在基本就圍著孩子轉了。

生意上的事情，都交給別人。

處理不了的，遠端操控。

累極了，小暄睡了。

江籬沒敢關門。

現在小暄都沒有一個人睡，不敢放他一個人睡。

“睡了？”

“嗯，小夜燈開著的。”陳意把領帶扯開，摟著江籬的腰。

江籬有一些脆弱的靠著陳意的肩膀，說：“為什麼要讓小暄經歷這些事？陳意哥哥，我好恨自己。就在眼皮子底下，卻沒能保護好他。”

陳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我們應該值得慶幸了。如果不是因為高先生，後果不堪設想。”

小暄變成這樣，生活還是要繼續。

雲寧幾次上門要看小暄，都被江籬和陳意拒絕了。

陳意的態度很明確，只要小暄沒好，他們母子的關係也不可能再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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