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得知江籬十二歲的時候，雲寧突然想到了自己那個沒福氣的女兒。

陳忠沉默了一會，說：“隨便你，我也不想管了。”說完，他關了燈，躺下床，背對著雲寧。

夫妻倆各自蓋著一床被子，獨自睡去，同床異夢。

……

半夜，江籬動了一下，陳意醒了。

陳意伸手摸了一下江籬的臉頰，發現她的臉頰上都是淚水。

“阿籬，怎麼哭了？”

陳意有一些著急的開了床前的燈。

江籬神色有一些怔然。

“我做了一個好長的夢。”

江籬喃喃地說。夢裡好像還是在過去，永遠都走不出來。江家的小黑屋，江老太的冷嘲熱諷，江老太的肆意打罵，然後，她還夢見了陳意。

“陳意哥哥，你那時就這麼討厭我嗎？”

陳意忍不住頭靠過來，在她臉頰上蹭了蹭。

“如果我能預見未來，我一開始就會對你好的。”

想到江籬過去受的苦難，陳意覺得那時的自己是有點過分了。

可是少年的他們，從未想過，有一天，他們會相知相惜相愛。

“陳意哥哥，那時我就在想，如果媽沒有收養我，是不是她和爸就不會離婚呢？”

這個心結曾經糾過她很久很久，尤其是那時陳意紅著眼睛，眼神冰冷，聲聲責問。她很想回到過去的時光，抱抱那個年少的陳意，告訴他一切都會好的。

陳意的眼神變得冷然。

“就算沒有你，爸和媽都會離婚的。”

以前年少不懂事，只知道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

可是婚姻的事情，有過錯不只是一方。

雲寧野心勃勃，事業心強。陳忠大男子主義，再加上雲寧失去過的未曾謀面的胎兒，一切都已埋下隱患。

江籬只不過是導火索。

當了父母之後，過去的一切都像是有跡可循。

陳意也在反思過去，反思性格中的缺點，絕對不想給孩子一個不好的原生家庭。

江籬的後背都已被冷汗打溼。

因為睡不著，她索性起床去看看小暄。

他們剛從國外旅遊回來。

小暄是從六歲才重新獨立睡覺，但是那門一定要開著。

一年之後，他才習慣了把房門關上的睡覺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