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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九公子坐在榻前,因他是席地而坐,案桌兒與床榻之間又隔了一重帳幔,謝姜醒過來只顧看房門口,反而沒有注意近處。
只是她左瞅右瞅,仿似找人,且找不到又一臉委屈,九公子早就看的好笑,待她“哎呦!”出聲,方才開了口安撫。
只是不安撫還好,一安撫反倒點了炮仗筒子,謝姜小牙咬了下唇,劈面便砸過來個絨枕。九公子一派淡然伸手接了,順手墊在背後,方柔聲道:“莫亂動,等下歇好了,要去見人。”
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見得了人。心裡這樣想,謝姜索性這樣子說:“任誰也不見。”
“嗯。”九公子眸中笑意深深,偏偏臉上又一派雲淡風輕,斜瞟了眼門簾兒,漫不經心道:“聽見麼,你家夫人任誰也不見。讓他回去罷。”
他?真的有人來。
這人答應的爽利十分,謝姜心裡反倒起了疑,聽見遠山在簾子外應喏,急忙改口問:“誰來了,嗯?”
遠山隔了簾子躬身答話:“回夫人,趙郎君來見夫人。”
自從大婚當日,謝姜被九公子弄昏送進田莊,及至後來被霍傷所擄,再後來又被九公子帶回來,簡直是樁樁件件連在一起。謝姜忙的喘氣兒的功夫都沒有,自然沒有時間操旁的心思。
何況莊子裡內言不出外言不進。規矩又實打實嚴,因此謝姜只知趙洚匿逃,壓根兒不知道新都趙氏全族獲罪,更不知道趙凌要流放到河外。
謝姜只是疑惑趙凌怎麼會找到這裡來,且以九公子的脾氣,又怎麼會允自家見他。
思忖片刻,謝姜轉眸看了九公子。細聲問:“他怎麼來了?”
這話不咋好答。若要答清楚,必要解釋前因。
九公子眸光一閃,扭臉吩咐遠山:“先下去。”屏退了這個。起身走到榻沿邊坐下,淡聲道:“趙洚逃走,至今仍是渺無蹤影。而今大王等不得了,便下了詔令。趙氏全族流放河外。”
雖然仍然無法確定趙洚逆反,但種種跡象表明。他與霍傷必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河外雖然偏避遙遠,也不是不能活人,這樣來看,倒像是封王心慈手軟。有意放趙家人一條生路。
謀逆大罪,誅九族,本著上位者寧殺錯毋放過的做派。封王怎麼會給自家埋下隱患?
謝姜越想越是疑惑,當下眼珠兒一轉。細聲問:“那位,是不是要在途中動作?”
這話乍一聽是廢話,一國之主想殺人,直接下詔滅門便是,跟本不用遮遮掩掩去半道兒。
九公子卻聽出謝姜言外的意思,垂眸想了一想,看了她正色道:“趙洚突然出現,我疑心……先前掌握的名冊有些不對。”
說了這話,瞅見幾絛髮絲垂在謝姜臉頰上,便抬手給她掖在耳後,淡然又道:“我本不欲你見他,只田勁送他過來……,罷了,你見他一見就好,旁的事毋需理會,記得麼,嗯?”
這話表面兒上看,實是答非聽問,謝姜眼珠兒一轉,細聲道:“恐怕上頭那位會失望。”
這話回答的更是沒頭沒腦。
九公子卻唇角兒略勾,溫聲問:“為何,嗯?”
謝姜便細聲解釋:“趙洚知道沾上謀逆,便是誅九族,卻仍舊挺而走險,只能有兩種情形,一是,篤定趙家一族不會有性命之憂,二是,原本就豁出去毀家滅族。”說了這些,轉眸看了眼九公子,篤定道“基於這兩點原因,你們的“投餌”之計,沒有多大用處。”
九公子身子向後一仰,懶懶倚了榻背,只拿了丹鳳眼兒看謝姜。
這人悠哉悠哉等著聽,謝姜偏偏話鋒一轉,細聲道:“還是看情形再說罷。”說了這句,便不管這人堵了榻沿兒,只顧跳過去下了地。
挨近床榻的案桌兒上,擱了件胭脂色孔雀羅直裾,謝姜眸子一轉,便伸手拎了過來。
按說煙羅布料,本應該輕若無物,只她一入手,便察覺有些不對。
謝姜垂眸細看,直裾上沒有繡花,僅頸領與袖口,以銀線挑了水浪波濤紋樣。其實什麼紋樣不是重點,重點是紋樣上飛濺而起的水珠兒,非是銀線所繡,而是以大大小小的米白色海珠鑲綴而成。
光照下,整件兒衣裳流光溢彩,恍的人幾乎睜不開眼。
這個……謝姜一時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