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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無風無月,夜色昏暗如粘稠的墨汁,不僅極黑極濃,更彷彿有種令人無法呼吸的凝滯味道。
出舞陽城東門三十餘里,有座廢棄的田莊。因莊子周圍灌木蒺藜叢生,且灌木中又常有長了紅色稜紋的劇毒蛇蟲出沒,路人歇腳或庶民撿柴,便都繞著走。
田莊外圍荒蕪頹敗,然而……這些斷牆灌木之後,卻有十幾幢石屋。
屋頂上茅草綠意末褪,顯然是新建不久。
周校尉匆匆往左手第一幢屋子跑,剛踏進屋子,不小心遭門檻一拌,不由往前踉蹌撲了幾步。
“何事如此驚慌,嗯?”問過這句,霍傷眉頭一皺,陰測測又問:“大郎出了事麼?”
前天晚上,四王女先是嫌棄蚊蟲多,後又嚷著飯食粗鄙……霍延逸便攆她走。四王女找霍傷哭訴,父子倆大吵了一架,其後霍延逸便帶兩個隨侍離開田莊。
一夜過後,這人仍然末歸,霍傷便派出人手去找。此刻周校尉惶惶然過來,霍某人直覺出了事。
“將將……將軍。”結結巴巴喊了這句,周校尉索性撲到案桌上:“屬下遍尋大郎君不獲,便又進城去找……找了常家的侍僕,那人說……大郎君在……在獄中。”
“呯!”一聲,周校尉嚇了一跳:“將軍!”
霍傷平拍的手掌剎時又緊握成拳,因離的太近,周校尉甚至聽見他拳骨“咯咯”作響。
“常圶……他竟敢!著人傳令新郚,剁了賀宜右手送來。”
“將軍。”周校尉硬著頭皮插嘴:“常圶抓大郎君,無非是想用大郎君換回賀宜,只要姓賀的在我等手裡,大郎君暫時不會有事。只是……只是……。”
“莫吞吞吐吐。”霍傷額角青筋爆跳,咬牙看了周校尉:“有甚事快講。”
“屬下……出城時遭了高陽府私兵襲殺,去時十六人,只得屬下自己回來。”既然說了,周校尉索性橫了心說完:“高陽家的隨侍言……讓將軍自去城中投……投投……降。”
“呯嗙!”一聲巨響,霍傷掀了桌几:“年年趙顯與他送萬兩金……他要自斷財路麼?”
周校尉縮縮脖子。
夜色昏黑,一條蛇將將爬到屋角,石牆“呯呯”一震,這蛇遂仰頭“噝噝”吐了舌信子。
七八十里之外,大石鎮。
“公子,常圶著人送了信兒來。”遠山由袖袋裡掏了紙卷遞上:“據送信隨侍言,常府尹已將霍家子下了大獄。”
“嗯。”九公子抬手接過來,拇食兩指捻了一展,待看過,唇角一勾,似笑非笑道:“他動作倒是快。”
“賀宜歸府,常夫人暈撅過去幾次。想來,常府尹心裡亦是火大。”遠山走到九公子身後,壓了嗓子嘀咕:“僕還見了高陽府隨侍……在東城門處襲殺了十幾人,而後……又往東追躡。依公子看……。”
東城門……九公子眸中光芒一閃:“想是霍傷老巢就在東邊。”說到這裡,微一闔眼,再睜開時,眸中便漾出兩分笑意:“出東門三十餘里,有座田莊,因遭蛇齧死了數人,早荒廢許久……霍傷十有八九藏在那處。”
他的語氣,先時幾字一頓,到了最末,便是十分篤定。
遠山不由咧嘴:“公子,既然知道他隱匿之處,不若僕與鐵棘鳳台幾人去捉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