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鞠躬感謝潤德先生、感謝燕長弓的平安福,謝謝乃們的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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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將明未明。
因時辰還早,丫頭僕婦們都沒有起身,而捱了中門苞廚這邊,幾個幹雜活的丫頭忙著燒水摘菜,準備早食。
洗菜淘米的水井在苞廚後院,綠衣丫頭拎了一大籃子地迷菜,出門沿著屋山牆走到井沿兒,待放下籃子,小丫頭抬手抹抺汗,便又彎下腰打水。
挨著苞廚後院,是粗使僕役們住的石屋。有個男子從屋裡出來,往四周瞄了幾眼,待確定四下裡只她一個,便順手拎了根手臂粗的木棍,鬼鬼祟祟摸到小丫頭身後。
小丫頭將將打了水,聽到腳步響,便頭也不:“阿銀,你也來洗菜麼,咦?你是……哎!”
“咣噹!”一聲之後又“撲通!”一聲,木桶掉進了井裡。
男子扔掉棍子,拖了小丫頭到藤花架子下。片刻,“綠衣丫頭”又鑽出來,一路貼了牆角,躲躲藏藏往寒通居走。
天色將明未明,除了苞廚這一片兒,宅子裡仍是一片靜寂。
同心樓正房寑屋。
“夫人,夫人!”這會兒,韓嬤嬤哪裡還顧得上自家主子有沒有起床氣,進了屋便急頭巴腦掀帳幔:“趙郎君著人送了信兒……夫人哎!”
趙郎君?趙凌?
謝姜機靈靈睜開眼:“他怎麼有信兒……嗯?。”
謝姜坐了起來。
“剛才寒塘燒水……這個就用石頭壓在灶臺上。”韓嬤嬤伸了手給謝姜看:“老奴並末見有甚麼人。”
紙卷兒被老婦人攥的皺成一團,謝姜右手拇食兩指捏了,左手一點點捻開,巴掌大的紙片上,只有十來個小字兒……“已探知父下落,祈來南城相商,子安。”
子安,趙凌……表字子安。
“夫人……要是趙郎君回來了,他怎得不大大方方登門拜訪夫人,他怎麼會用這種偷摸法子?”
後宅裡混了大半輩子,對於各種圈套手段,韓嬤嬤就算不通曉十分,亦也清楚七八分。趙凌用這種方式邀謝姜,顯然極其不想其他人知道。
垂眸看了紙片,謝姜沒有說話。
她蹙了眉尖兒。
老宅裡白天晚上均有護侍巡視,而寒通居里除了尋常護侍之外,另有至少烏家兩個兄弟看守。這人能瞞過巡視護侍,再由烏家兄弟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送了紙條兒,本身就不同尋常。
謝姜確定這人在宅子裡,確定這人是別人安插的暗樁眼線。
再往深了想……自趙絳失蹤,封王將趙氏滿門逐入卷地,趙家已是樹倒猢猻散,趙凌已無人可用,更不可能在王氏安插眼線。
不是趙凌的人,卻拿了他親筆手書邀自家見面,且……所找的藉口又正正好“掐”到自家軟肋。
謝姜曾應諾趙凌,會打探趙絳的訊息。
這個諾,只趙凌知。
“嬤嬤,從浮雲山回來時,我曾在城門處見了趙郎君。”謝姜起身走到案桌兒前頭,剛抬了手想扔,眼珠兒一轉,又將紙卷平平整整攤在桌上,且順手拿了青玉鎮紙壓妥。
慢條斯理做好,謝姜方轉身看了韓嬤嬤,細聲細氣道:“現在想來,他那時必是初從卷地回舞陽……嬤嬤,梳洗罷。”
意思很明顯,她要赴邀。
但凡謝姜拿定了主意便極少更改,韓嬤嬤索性省了勸阻那一套。當下老嬤嬤悶聲拿了衣裳,親自服侍她穿戴整齊,又喊北斗端水服侍謝姜洗漱,轉回去又喚寒塘端上早食。
兩刻之後,謝姜出了宅邸後門。
後門處停了輛黑漆平頭馬車,北斗扶了謝姜上去,自家亦收了腳凳。
“夫人,去哪?”北斗小小聲問“奴婢別了木錘,臨手時又抓了兩把玉珠子。”
小丫頭一付磨拳擦掌的架勢,謝姜看的好笑,抿嘴道:“南城,嗯,去南城隨便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