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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 不是結局的結局

聽見馬蹄聲漸行漸近,司馬氏便掀起簾子。

『亂』雪飛舞中十幾騎飛馳而來,當先那人肩上黑髮在風裡翻翻卷卷,愈發襯得他容『色』如玉,秀美無雙,司馬氏不由顫聲喊:“……小九!”

“籲……。”

九公子勒了韁繩,溫聲道:“阿姜想要來接母親,祖母怕兩個小兒哭鬧……攔了她。”一頭說,這人一頭下馬,徑自上了司馬氏車裡。

司馬氏忙掏了袖中手爐遞過去:“小九暖暖手。”

“無礙。”車裡燃了兩個碳爐,甫一上車,九公子便解下鶴氅,這會兒才騰出手摘手套:“阿姜用皮子做了這雙手捂子,戴上極暖和。阿孃自用罷。”

手捂子?

司馬氏不由放下手爐,拿了絨絨的一團來看。這邊兒九公子淡聲吩咐遠山:“雪中路滑,慢些駛。”

聽話音兒這種本事,遠山自是練的爐火純青,聽九公子這樣子吩咐,心知主子母子倆要好好嘮話。

遠山便低低應了。

馬車晃動起來,而後車輪碾了積雪,發出“喀嚓喀嚓”的微響。

司馬氏拿著手套研究了半晌,不由抿嘴笑:“怪不得老夫人贊她心思玲瓏剔透……連這種東西也想得出來。”

“嗯。”九公子點漆般的眸子,在司馬氏手上一轉,瞬間便又落在碳爐上:“阿姜給阿孃也做了兩雙,等阿孃閒了試試看。”

司馬氏笑意愈發深了,笑過,緩聲問:“你六叔那裡怎麼樣?查清楚了麼?”

那時在妝南城裡,九公子猜測霍延逸身邊兒一個是周祥,另外一個捂得密不透風的是六爺王夷吾。

因當時拿不準王夷吾是甘願投靠還是另有隱情,因此他按下不動。只等霍延逸出了妝南城才派人跟蹤查探。

這會兒司馬氏問起來,九公子稍一思忖,便淡聲道:“族裡不允大葬七叔,六叔父便去買上好楠木棺裝斂七叔父。只他訂棺槨這家,不巧正是霍廷逸的暗樁窩點。”

司馬氏瞬間明白過來。

其時霍廷逸正狗急跳牆時,既然王夷吾送上門來,他又怎麼肯放過這個機會?

司馬氏不由苦笑:“這還真是……唉!”

“阿孃毋需擔心。”

九公子一手攏了碳火,一手拿了鐵釺子在爐子底下撥了兩撥,眼見火苗兒騰騰往上竄,他方扔了鐵釺子道:“孩兒已派人接了他回來。現今他正吩咐僕奴丫婢擺宴。”

就算九公子再是輕描淡寫,司馬氏出身世族大家,焉能想不到要想霍廷逸放人,亦或是從他手裡救人,九公子必定要廢一番周折。

只是這中間的心力手段,人情路子……九公子不願意說罷了。

車外寒風呼嘯,車裡卻是暖意融融。

母子倆一時都沒有再開口。

車裡便只有爐火微爆的“劈啪”聲。

過了一會兒,司馬氏轉了話頭問:“封王之死,是你做的麼?我聽說……。”

問了半截兒,司馬氏抬眼看九公子。

九公子斜身向後,待舒舒服服倚了車壁,方懶洋洋開口:“是王后下的手。”說了這句,略勾了一側唇角兒,譏諷道:“他想將權柄盡握掌中,殊不知底下諸多世家早已是惶惶不安。這些人早存了要換“人”的心思,而大王子……正合眾人意。”

早存了換“人”的心思……就是說前任封王夜間暴斃,不光王后下了手,眾多世族都是摻了一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