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臉上一付冷漠鎮定,趙氏心裡其實有些發慌。院門“吱嘎"一聲,趙氏的貼身婢子秋水和鳴蟬匆匆進了院。
掃眼看了屋內,秋水驚呼道:“夫人,這是……"屋子裡桌倒屏翻,怎麼看都像是剛剛經歷過“戰火"。
趙氏皺了眉,不耐道:“怎麼就你回來了,費嬤嬤張嬤嬤呢?"主子避而不答,秋水極有眼色的轉了口:“鳴蟬在後頭,奴婢怕夫人著急,先過來回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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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家二兄新添了孩兒,趙氏派了兩個貼身嬤嬤去送賀禮,原定今天回到新郚。謝府所居的新郚郡與衍地均臨著淮河,因此兩個嬤嬤搭船走水路,下午晌,趙氏打發秋水鳴蟬兩個去城外接人,哪知道半夜了才回來。
聽秋水話裡的意思,竟然沒有接到兩個嬤嬤,趙氏低聲問:“怎麼回事?"問了這句,轉眼瞅見鳴蟬,吩咐道:“叫丫頭進來收拾屋子,碎了的擺設玩意兒找東西補上"
鳴蟬屈膝施禮,轉身出了屋。趙氏起身往寢屋去:“進裡面說…"
兩個人進了內間。
內間裡僅點了一盞籠紗燈,一屋子昏昏暗暗。秋水不等趙氏發問,低聲道:“奴婢兩個在埠口沒有見到兩個嬤嬤,找個經常跑衍地的船家問,說是那邊下了好幾天雨,興許船半途靠了岸…"說了這些,秋水住了口。
趙氏只覺得脖頸上火燒火燎,忍了疼,沉聲問:“縱是接不到人,問清楚了回來也就是了,怎麼耽擱到這個時候?"
下午到現在三四個時辰,埠頭離新郚城只十來里路,兩個人竟然磨蹭到夜裡。要是兩個人在身邊兒,趙氏怎麼會吃這麼大的虧。
聽出來趙氏帶了火氣,秋水答話更加小心:“奴婢們回來的時候,下了大雨,車輪子崴在泥裡,等了好久,才等到有人路過…趕車的阿懷央人拽出來"
趙氏定定看了秋水,直看得她低下頭去,方低聲開口:“這幾天多看著些新雨樓那個"想了想不放心,又道“紫桑幾個去了挽秋思,你去看看,怎麼到現在還不回來"說了這些,滿臉不耐的擺手“去吧,再請趙大醫過來一趟"
晚飯過後,甄氏的貼身丫頭阿蓮來了閒鶴堂,淌眼抹淚的說甄氏病的已起不來榻。甄氏是趙氏懷身子時,給謝懷謹買的姬人,素來看她眼色行事。趙氏便派了貼身丫頭紫桑,秋離去了甄氐住的挽秋思。
這些人,臨到用的時候,一個個跑的沒有影子。趙氏渾然忘了,猜到二夫人會來找茬,將她們支出去的是自己。
秋水不敢再問,低聲道了是。
閒鶴堂悶悶沉沉,一干子人唯恐惹到趙氏,個個說話壓著嗓門兒,低空斷雲居里卻是端水的,更衣的…嘰嘰喳喳翻了天。
大醫給謝姜裹了傷,捏著她的手腕診了半天脈息,含糊道:“那個…就是失血多了,得好好養養…嗯…多煮些血羹,參湯補補…"嘴裡說著,一邊兒偷瞄謝姜的臉色。大醫心裡納悶,按說頭上那麼大個窟窿…這個小娘子怎麼除了臉色白些,身子虛些…活的好好的呢?
二夫人捏著帕子擦淚,哽咽道:“多謝大醫,二娘子性子好…脾氣好,要不是…怎麼會尋死"妨似強忍著不哭出聲來,噎了幾噎,道“看我,怎麼說這些。玉京,引大醫去抓藥"
給謝姜裹傷的時候,大醫就看出來不對。再不小心也磕不住頭頂,這個位置有傷,不是旁人砸破的,就是自已撞的。大家族裡齷齪事兒多,大婦狠厲些,做妾的就更不好混。
大醫道了謝,隨玉京出了內室。
謝姜躺在床榻上,眯縫著眼看二夫人,心裡感概,這個當孃的不光強悍,腦子也好使。她這麼說一半兒掖一半兒,外人反倒更會好奇,等會兒丫頭再透一些出來,做醫者的進出各個府邸,帶說不說的,大夫人陰狠的名聲就會傳出去。大醫出門的時候,可是一臉同情來著。
二夫人可不知道謝姜想甚麼,回身坐在床榻上,掖掖被角兒,低聲道:“胭脂…不要怕,過兩天阿孃送你去舞陽,你不是想找阿至玩麼…"
二夫人的同胞阿姐嫁到了舞陽城王家,兩家素來親厚,這次趙氏將謝姜許給王家旁支做妾,還是這個姨母先得了訊息,派了人給二夫人送信兒。趙氏應允王家,原本就沒有打算讓二夫人知道。
謝姜半眯了眼哼唧:“阿孃不是要帶我回櫟陽麼,怎麼又去姨母家…"
二夫人的心都要化了,摸摸謝姜的小臉兒,柔柔道:“大夫人母子絕對不會放我出府,阿孃說去櫟陽,不過是想讓她看緊阿孃,疏忽你,這樣子…你好走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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