捋順當這層關係,鐵棘不由為這人掬了把同情汗,河外在封國最西,偏僻遙遠不說,盡是不長莊稼不過商旅的荒野之地,犯事的貴族罪臣,懶得殺掉的僕婢惡奴,均會送到這個地方。
將王仲軹送去河外,表面上看是放他一條生路,實際是將他送入死地,不用說,那本書冊上,一定是這人仗勢欺男霸女的記錄。
七爺王噲得了這個,不管是為著面子還是裡子,只能棄他。
王九連王仲軹的後路都斷了。
鐵棘依言取了卷冊,悄聲退出廳去。
這邊兒王九吩咐日晚:“知會馮關高陽鑄,半個時辰之後,去廢宅”
西街藤花巷。
謝姜一覺睡到近午,洗漱過後,這會兒剛準備用飯,北斗提了裙角兒,一陣風似的刮進廳來:“娘子哎,有人去宅子裡了”
這麼快就有人去了……謝姜放下粥碗,細聲問:“看清楚了麼,幾個人?”
“看清楚了,三個人”北斗這時候才想起來施禮,一邊屈膝,一邊兒回稟“嬤嬤說不能讓人看到,奴婢便給看門的婦人百十個銖錢,央她上街去買些果子回來,隨後奴婢就扒著門縫往外瞅”
後門正開在那條巷子裡,與廢宅隔了兩三戶人家。
“施過禮再說”韓嬤嬤低聲訓斥“成個甚麼樣子”
北斗吐吐舌頭,壓下聲音道:“那三個人的穿著……好像同街上巡夜的兵甲一樣”
竟然牽渉到官家?韓嬤嬤瞬間變了臉色。
謝姜挑挑眉梢,仍舊細聲細氣問北斗:“綁著的那個人,他們帶走了麼?”
“沒有,奴婢等到他們出了巷子才回來”北斗偷偷瞄了眼韓嬤嬤,低聲答話“他們爭了幾句,一個說……不如先將繩子割斷,好讓鳳台喘口氣;一個嘀咕……撞上鬼了麼,哪裡有繩子越解越緊的;還有一個說……公子的意思,只確定人在不在這裡就成,既然他沒有性命之憂,還是回稟公子要緊”
聽這意思,這些人受命於甚麼公子。
謝姜扯扯韓嬤嬤的袖子,仰了小臉道:“嬤嬤,用了飯去看看罷,是湊巧還是別有用心,總得見過才知道”
就院子裡這幾個人,小的小老的老,既沒有甚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更沒有藏著甚麼令人眼饞的寶貝,這麼一撥兩撥的有人來,總得有原因。
昨天晚上只想著將人扔出去,這會兒謝姜想去問清楚。
韓嬤嬤思忖半晌,點頭道:“如此,就依了娘子。先用飯,莫等涼了”說著話,挾塊白餅放在謝姜碗裡。
“哎呀!差點忘了”北斗從袖袋裡捏出顆珠子遞給謝姜“掃院子的時候,奴婢發現了這個”
“只找到一顆麼?”謝姜細聲問“窗戶下頭,牆角兒牆根兒,都仔細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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