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子眸光淡淡看了迢遲,微微一抬下頜。
“兩個郎君拜訪過謝大人,隨後又去新雨樓探望了二夫人。”既不能隱瞞,又搪塞不過去,迢遲乾脆竹筒倒豆子:“下午晌,謝小娘子去了謝大人書房,在那裡見了趙郎君。”
這些話連在一起,分明就是二夫人相看了兩個少年郞君,而後製造機會,讓謝姜與挑出來的人選見面。
九公子抬手揉揉額角兒,閒閒問道:“謝小娘子走了之後,謝懷謹與二夫人,都說了甚麼話?”
迢遲怔了怔,低聲道:“謝小娘子走後,謝大人去見了二夫人。”說到這裡,迢遲臉上露出來幾分困惑:“烏十三與烏十四,聽得二夫人失聲痛哭。謝大人便勸慰她,……謝小娘子扔的紙帛,趙郎君都小心掖在袖中,想來趙郎君是……,極喜愛謝小娘子。”
九公子微微眯了眯丹鳳眼兒,沒有說話。
眼角兒余光中,迢遲看見九公子擱在膝上的右手,先是緊攥成拳,而後又鬆開……。
如是幾次,迢遲一時頭腦發脹,乾脆橫下心道:“趙郎君此來,以家傳玉佩做了騁禮。謝大人寫了謝小娘子的庚貼,要趙洚春天過四禮。”
貴族連姻,通常需過六禮,即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六步。趙凌留下玉佩,換回謝姜的庚貼,等於是納采與問名。春天再過四禮,顯然春季謝姜要嫁去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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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腦發昏之下,迢遲的聲音極為響亮。
“嗯?”九公子從沉思中恍過神來,眸光一轉,看了迢遲問:“陳大醫回舞陽,是遠山送的罷?”
話題轉的太過突然,迢遲一時有些發懵。直直盯著地面半晌,方抬頭道:“是遠山送的陳大醫。”答了這句,覷了眼九公子,小心翼翼問:“公子,要喚他來麼?”
“嗯!”九公子懶懶應了一聲。應罷,便斜身倚了案桌兒,閉上眼假寐。
九公子容色淡淡,看不出來哪裡不對。迢遲便抬頭與夢沉使了個眼色,轉身退了出去。
因天氣晴好,屋子裡便沒有燃碳爐。廳門開關間,風吹進屋內,廳堂兩側的紗縵便揚了起來。
風中仍然帶了幾許寒意,亦有幾分泥土青草的氣息。
九公子仿似睡著般,屋子裡一片靜謐。
不過兩刻,房門“吱嘎!”一響,遠山進了外廳。掃眼看了九公子,躬身揖禮道:“僕見過公子。”
“嗯!”九公子沒有睜眼,抬手揉了眉心,淡聲問:“診過二夫人脈息之後,陳大醫是如何下的論斷?”
但凡與二夫人沾邊的,遠山都在心裡思忖了一遍。九公子話音方落,遠山便老老實實答話:“旁的陳大醫沒有多說,只嘆了一句,若是用參養著,不氣不怒,二夫人尚可再有一年……。”
良久……,九公子睜開眼,眸光由遠山臉上一掃而過,轉瞬看了迢遲吩咐:“著人去舞陽,將私庫裡的參拿來。”
只說拿,沒有說數量,言外的意思,便是全部。覷了眼九公子,迢遲躬身應了是。
吩咐了這些,九公子起身離了案桌兒,在廳裡負手踱了幾步。幾步之後,慢條斯理吩咐:“城外綠意濛濛,趙凌既然來了,不妨邀一邀。”
前幾天雪才化沒了,山丘曠野裡,到處都是泥濘枯草。別說甚麼“綠意濛濛”,說不定連棵露頭兒的草芽都難找。(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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