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越越的一摁,將白起心底的火氣給徹底摁沒。
越越手心裡不似活人的冰冷體溫,激得白起打了個機靈,他轉念一想,便明白了此中個間厲害。
他懟回去,無非是嘴皮子逞英雄,之後若是高齊被這裡的動靜吸引過來,到時候丟人的只會是他這個死刑犯白起,而不是眼前高高在上的南京軍區太子爺。
冷靜下來的白起,心知肚明,眼前正得意洋洋的高遙遠,渣得的確欠揍,但他也是真的揍不起高遙遠。
……
白起和高遙遠兩人互看不順眼,戰寰樂見其成。
南京軍區常年以來被高家掌控,每一任南京軍區軍長全部姓高,說上句不好聽的,在南京城,高家人說話比華國的《憲法》都好用。
北城最高位置上坐著的那位,早就動過瓦解高家對南京軍區獨裁掌控的念頭。
從最開始,經濟上面的試探,也就是幾個大專案的投資——比如南京監獄的承建方,便是擁立首相的北城越家旗下的房地產集團,亞東控股建設;
然後是北城近幾年以來,幾次大的部長級別任命;
直至喪屍病毒爆發前,首相已然開始物色人選,意圖直接取締高齊高軍長在南京軍區的位置。
然而效果寥寥,高家在南京城屹立不倒。
戰寰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打量過白起和高遙遠,若是高家內部因為繼承權而發生派系鬥爭,爭得你死我活,無論是這兩人最後誰贏,高家必然四分五裂,到時北城勢力趁虛而入,奪得南京軍區便只如探囊取物。
百年大樹,總是要從根上壞起,才能死得徹底。
然而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越越面無表情,漠然的神色之下,將戰寰一閃而逝的探究審視,收進眼底,瞭然戰寰的縝密盤算。
護短是肯定的。
白起這人,在越越看來,除了總是愛和談書潤打鬧外,也沒有什麼大缺點,若是戰寰想利用白起搞垮高家,想到當年心高氣傲小跟班,袖手旁觀肯定做不到,只不過……
越越不由得皺眉,當年那個小跟班心思多單純,連跟女孩子搭個話都能將臉紅成火燒雲,到底他離開後,小跟班經歷了些什麼,搞出這麼些亂七八糟的烏糟事情來?
……
今年南京城的秋天來得實在是早,八月份的時節,風裡都開始帶上了寒氣,狂風發脾氣似地刮過臉頰,力道大到,吹得越越臉上的面罩都有些怔松,越越不由得伸手往上提了下。
氣氛壓抑之下,不過是互懟的兩三分鐘內,審視、探究、盤算、利用,有心的人早已做好了決定。
這其中,自然而然包括他們腳下所站地盤的主人,高齊高軍長。
……
高齊站在落地窗邊,雙手插兜,看著花園裡各懷心思的幾人,這些年輕人,心計是有的,只是畢竟年紀擺在那裡,還是沉不住氣,神色之間太早地暴露了他們內心的小九九。
比如,如今頂著北城最年輕少將的戰家人——戰寰。
戰寰與其他三人的距離間隔裡,與高遙遠離得最近,怕是會漸漸地與高遙遠熱絡起來。
既然有了合作伙伴,便會有敵人,站在高遙遠對立面的白起,還有白起說話時下意識地靠近的男人,戴著黑色面罩,氣場不一般的男人。
高齊隨意瞥過,本沒有打算做過多停留,然而那人卻抬手整理了下臉上的黑色面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