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大晚上的去王知治的殿裡,究竟是吃甜瓜,還是吃黃瓜啊!
一想到那場面,寧詡驚得連連擺手:“不去不去,朕、朕有點飽,去別處走走消消食,你別跟過來。”
王知治:“……”
寧詡起身假意觀賞周圍的各色菊花。
看著看著,不知不覺中就走到了席位末尾處,這邊坐著的人大多都跑去前面賞花、喝酒、與人交談了,只剩下些宮人們候在原處,瞧起來冷清不已。
寧詡轉過身,卻看見段晏就坐在不遠處,腰身挺直,神色冷淡,案上的菜餚點心看上去沒動幾口,似乎心情極差。
寧詡頓了頓,下意識地走過去,問:“你……不去前邊賞菊嗎?”
聽見他的聲音,青年仰起臉,朝他望過來。
這時,寧詡才發現段晏白玉面容上染著一絲不易見的薄紅,而桌案上的酒壺已經倒了,裡面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淌出來。
寧詡蹙眉,問旁邊伺候的宮人:“他喝了多少?”
宮人回答:“段侍君喝了三壺冷酒。”
寧詡於是對著段晏道:“你喝醉了。”
青年瞥了他一眼,緩慢搖了搖頭,低聲說:“沒醉。陛下不是在首位上麼,怎麼到了這無人的角落處?”
段晏勾了下唇角,哼哼道:“是特意來瞧臣這副無人問津的落魄模樣嗎?”
寧詡隱約嗅見段晏身周的果酒味,見他還想拿案上最後一盞酒來飲,忍不住出手去攔:“不許喝了。”
喝多了在宮裡撒酒瘋怎麼辦?
段晏被他攔了一下,杯盞沒拿穩,摔在桌上,酒液將手指上包紮的紗布浸了一半。
寧詡這才留意到:“你的手怎麼了?”
剛剛來的時候,好像還好端端的啊?
旁邊的宮人又小聲回答:“陛下,段侍君是被碎裂的杯盞瓷片割傷了手。”
“哦,”寧詡不解:“這宮裡的器具質量那麼差麼?讓內務司認真檢查一番,容易傷手的以後不要用了。”
他說話時,突然感覺段晏的目光直直戳在他臉上,存在感強烈得令人無法忽視。
寧詡偏了下臉,就和青年對視上。
“陛下,是在關心臣嗎?”
段晏慢吞吞開口問,黑眸裡光澤湧動,似是在探尋寧詡臉上神情的含義。
<101nove.eo,當然要關心關愛每一個人。”
段晏自然沒聽懂什麼,但不妨礙他接下一句話:“陛下方才與旁邊那男子相談甚歡好不快活,又對臣如此冷淡,臣還以為,陛下是對臣心有不滿。”
“你怎麼又冤枉朕?”寧詡雙手壓在桌案上,嚴肅解釋:“朕和他說話,只是覺得他看起來奇奇怪怪,身上穿的那件衣服,像是你也穿過一樣,不免多問了兩句。”
段晏轉眸看他,立即道:“這麼說,陛下實際上心中想的是臣了?”
寧詡:“……”
這話聽起來怪怪的,還是不接為妙。
段晏又說:“陛下既然心中想著臣,為何這麼久,都不來竹意堂?”
話出了口,段晏終於覺得鬆了口氣。
他終於把這句話問出來。
也終於可以親耳聽一聽,寧詡的回答。
寧詡猶豫了一下,輕聲說:“你不是染了風寒嗎?朕覺得……生病的人最怕別人叨擾,當然不敢去看你。”
事實上無論段晏有沒有生病,寧詡如今都不太敢去竹意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