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又聽見段晏的名字,寧詡終於忍無可忍,掀桌而起。
“宣王無視禁足令擅自出行,宋公公——”
寧詡顧忌著不遠處還有人,壓低嗓音憤怒下令道:“給朕把人抓回去,禁足再加兩個月,如有人再在宮外看見宣王,先打一頓板子再揪回府上!”
寧閬:“等等,皇兄——”
寧詡:“傻叉,滾吶!”
寧閬:“…………”
回到宮中的時候,已經是夜裡了。
呂疏月回了華陽堂,寧詡瞧見他的背影頗有兩分雀躍,連腳步也不自覺地蹦起來,心道還真像個沒長大的高中生。
寧詡聽聞夏瀲還在禦書房等候,有點疑惑,於是先過去看了看。
禦書房裡燈火融融,各色奏章文書都被整理得井井有條,寧詡進去的時候,發現夏瀲還在燈下執筆寫什麼,不由得羞愧起來:
“咳咳,小青,其實也不必整天待在禦書房裡,朕今日出宮去了,你也可以抽空尋點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做。”
夏瀲聽見他的聲音,才意識到寧詡進來了,抬起頭來,笑了一笑:“陛下,臣沒關系的,以前在府上也是常悶在房中看書寫字,已經習慣了。”
寧詡繞到他面前,搖了搖頭:“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現在在朕的地盤裡上班,又沒有加班費,你不要太強求自己了,多在業餘時間發展點興趣愛好吧。”
夏瀲經常聽寧詡說些稀奇古怪的話,如今倒也能聽懂七八成,乖乖把筆擱下,不再寫了。
“宋公公說你特意等朕回來?”寧詡又問:“有什麼事啊?”
夏瀲被提醒起正事來:“臣是想和陛下說一聲,段公子已經從竹意堂搬去了北三殿,原先伺候的宮人們也已分配去了各殿,臣記了名冊,陛下可要過目?”
寧詡沉默一瞬:“不用,你安排就行。”
夏瀲輕輕應了一聲,見寧詡似乎不願深談,很聰明地不再進行這個話題了。
反而是寧詡無意識地用手指撥了撥案上的書卷,好半天後,才又忍不住開口問:“他……怎麼樣?”
夏瀲斟酌了一下語句:“段公子神情冷靜,並未太過失意。”
寧詡蹙了下眉,哼道:“也什麼都沒說嗎?”
按段晏的性子,明明早該耍起心眼拖延了。再不然,真就沒有出聲罵兩句?
夏瀲卻遲疑道:“段公子今日確實比較安靜。”
他抬眼打量了一下寧詡面上的神色,見那人垂著長長的睫,秀麗眉眼間盡是複雜難言的鬱悶煩躁,淡紅的唇緊抿得微微發白,一副很苦惱的模樣。
“要不……”夏瀲小心地說:“陛下若是得空,可以前去看一……”
“不看!”寧詡條件反射地拒絕。
看什麼看!段晏都沒出聲,他自己跑過去像話嗎?
聞言,夏瀲也不說這話了,點點頭,轉移話題:“時辰也不早了,陛下早些歇息吧?”
寧詡使勁蹂躪了一會兒手底下的書頁,低頭一看紙頁都快成鹹菜狀了,又無辜地拿手摸了幾下試圖撫平。
“明日便派人去郊外的質子府中清掃一番吧,不過那質子府守衛不夠,你再命人從宮中抽出些人手,安排過去,以免在看守上有了疏漏。”
寧詡語氣低低道:“等打理好了,就讓段晏搬出宮去。越快……越好。”
夏瀲輕聲應道:“好,臣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