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都懷胎三個多月了!還不……
段晏靜靜站在這間熟悉的禦書房裡。
三月前, 他曾有數次機會出入禦書房,因此對這個地方並不算陌生。
離別一段時間,書房裡有些佈置變了, 但更多的陳設仍是保留著原樣, 段晏閉上眼,腦海裡彷彿就能浮現出寧詡手捧著“奶茶”, 坐在案後無精打採看奏摺的模樣。
繞過書案, 還能看見正對著圈椅後邊的牆上, 掛著一副寧詡親筆的詩作。
“秋秋秋秋秋,天涼好個秋。金菊制奶茶,喝得口水流。”
筆勢歪七扭八, 張牙舞爪, 橫似豎, 豎似點, 點似個大墨團, 若是讓當世書法名家前來品鑒,可以當場被氣得七竅生煙。
段晏在這幅大作面前停下腳步,看了看, 伸手把字畫摘了下來, 若無其事地卷好藏進袖口裡。
剛止住動作,禦書房的門就被敲了兩下, 燕國的禦前侍衛進來,與段晏對視一會兒, 輕搖了搖頭。
意思是還沒有找到。
段晏眉心蹙起,沉默片刻,出聲說:“把關在偏殿的人給朕帶過來。”
先被帶來的是宋公公,宋公公灰頭土臉的, 身上全是泥土和枯草,他原本想躲在禦花園的草叢中避開燕軍的搜查,但還是被發現了。
“宋公公。”段晏自然認得他。
聞言,宋公公抬起頭,見面前的青年身著玄金色龍袍,烏發一絲不茍地用玉簪束起,行步間姿態散漫隨意,玉白麵容乍一看雖沒什麼變化,比起當初困在昭國宮中時,神色與氣質卻儼然不同了。
宋公公狼狽地被壓著跪在地毯上,望著段晏走過來在他身前站定,而後淡淡問:“寧詡在哪裡?”
“……”宋公公扯出個諂媚的笑容來:“陛下,您這話可就問錯人了,奴才就是個端茶遞水的,廢帝出逃,也沒帶上奴才呀,奴才怎知他人在哪兒呢?”
段晏垂眼注視著他,眸色深沉:“是麼?寧詡出宮,沒有你暗中相助?他自己憑兩條腿走出去的?”
宋公公油鹽不進:“奴才什麼也不知道,只記得要回自己屋中去取金條呢!”
燕國的侍衛此時在旁邊插話道:“陛下,這死太監嘴硬,不打幾下板子,看來是吐不出什麼真話了。”
段晏默然不語,半晌後揮揮手叫人把宋公公拖出去:“先關著,把那個姓夏的帶過來。”
和宋公公相比,夏瀲就體面鎮定多了,他一直等在自己的秋水苑,直至燕軍過來拿人,才從容地走出來。
因為沒有反抗,夏瀲除了兩隻手被捆在了身後,倒沒有受其他苛待。
進了禦書房,他看見那個熟悉的青年坐在禦案後,手裡從桌上撈了個熟悉的小小的木碗把玩,聽見動靜,撩起長睫盯住夏瀲,開口道:“寧詡是被你們送出宮的。”
這句話不是疑問,而是陳述句。
夏瀲抿了下唇,沒說話。
“他在哪裡?”段晏嗓音沉沉:“朕答應你們,找到寧詡,朕既不會殺他,也不會傷他。”
夏瀲安靜了一霎,說:“是我們尋來馬匹送陛下出宮的,但出宮後去了哪裡,京城大亂,我們並不知曉。”
他如果什麼都不說,段晏不一定會對他用刑,但身為奴才的宋公公卻免不了要遭一頓毒打。
夏瀲心境清明,知道有些話該說的還是要說,即使不說,很快也會被查出來。
“是麼?”段晏緩緩道:“那都有誰與寧詡一起逃出宮的?”
夏瀲想了想:“呂疏月,宮中馬匹不夠,我們借了他在院子裡養的馬,後來他就與陛下一同出去了。”
段晏反問:“沒有其他人?”
夏瀲果斷道:“沒有了。”
斂秋是個宮女,失蹤了別人也會以為她是自行逃出宮,何況斂秋的確是與寧詡、呂疏月分兩路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