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五十九章:慘痛回憶

唐安蜀在那思考著,隨後調皮一笑:“我不懂。”

樂正賢道:“你懂,你誰也不相信,可能你連你師父胡深都不信,我不知道曾經在你身上發生過什麼,不過那段往事和你師父的教導,將你變成了現在這個行走的軀殼,可以裝入任何靈魂的器皿。”

唐安蜀往旁邊一靠,不再繼續那個話題:“賢兄,你覺得我們如何才能說服孫三與我們站在一起呢?”

樂正賢卻道:“我在想,為何你師父會收你為徒弟。”

唐安蜀又笑了:“因為我乖巧懂事,還很好學,這是師父的原話。”

樂正賢笑了下:“我以前也拜過一個師父,我師父說,他自己絕對不會收那些未經過煉獄歷練的弟子,我只是一個例外,他收我,僅僅只是為了吃一口飽飯。”

唐安蜀當然不知道樂正賢此時所說的那個師父,正是胡深。

唐安蜀癟嘴:“你師父好奇怪,聽起來挺可怕的。”

樂正賢偏頭又看著唐安蜀:“安蜀,你認為煉獄是什麼樣的?”

唐安蜀皺眉:“讓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地方,應該就是煉獄吧?”

樂正賢吸了一口氣:“如果曲家幾十口被殺的那夜,我在場,而且還活下來了,恐怕我就知道什麼叫煉獄了,可惜我沒有。”

唐安蜀低聲問:“賢兄,你難道希望自己親眼目睹那夜發生的一切嗎?”

樂正賢搖頭:“我不是希望親眼目睹一切,我是希望,我能和他們一起離開。”

唐安蜀覺得奇怪:“為何呀?”

樂正賢一字字道:“殺生者不死,生生者不生。”

唐安蜀輕笑道:“原本我以為自己懂這句話的意思,現在聽賢兄這麼一說,原來過去我只是以為自己懂了。”

樂正賢問:“安蜀,你知道什麼叫朋友嗎?知道什麼叫兄弟嗎?知道什麼叫同志嗎?”

唐安蜀此時的神態卻變得有些怪異,就好像突然之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樣。

他坐在那,呆呆地看著另外一個方向,自言自語道:“我困了,我要睡了。”

樂正賢看著唐安蜀就那麼躺下了,躺下的瞬間,唐安蜀就閉上了眼睛,似乎很快入睡。

這小子怎麼了?從進磔獄開始,這小子就有點不對勁兒,為什麼呢?樂正賢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

“安蜀,你知道什麼叫朋友嗎?知道什麼叫兄弟嗎?知道什麼叫同志嗎?”

處於迷糊狀態的唐安蜀耳邊一直迴盪著這句話。

突然間,唐安蜀的腦子中出現了另外幾個聲音,是幾個少年的聲音:“我,杜立國。”

“黃宗漢。”

“段光清。”

“唐勝天。”

“我們四人今日結拜為異姓兄弟,對天起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同生共死,如有違背,五雷誅滅。”

十一年前的那個冬夜,杜立國、黃宗漢、段光清、唐勝天四人在蓉城西城門外的一個破屋子中結拜為了異姓兄弟。

那是民國三年,那一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那一年,中華革命黨在日本成立;那一年,在那間破屋子中結拜的四個異姓兄弟平均年齡不到九歲。

對四個孩子來說,這個世界上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比不上填飽肚子重要。

杜立國和黃宗漢是孤兒,段光清是在窯子裡出生長大的,而唐勝天是這四個孩子當中唯一一個擁有完整家庭,父母健在的孩子。

看起來,他應該是四個孩子中最幸福的那個。

唐勝天的父親是一名郵差,每天的工作就是提著自己的扁擔和繩子,步行一小時去蓉城郵政總局,穿上那件寫有“蓉城郵差”四個白字的衣服,將屬於自己挑送的那些東西用寫有“西川道蓉城府”的麻布包裹起來後,便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當他開始工作的時候,天還沒有亮。

雖然工作辛勞,但薪水還算不錯,每個月能領到三塊光洋,有些時候,幹得多了,還能領到四塊,足夠養活老婆孩子,過上還算體面的日子。

可是,唐勝天的母親並不安分,這個落魄地主家出生的女人,總認為自己是大家閨秀,從小就認為自己應該嫁給達官貴人,甚至還做過被選秀進宮,最終母儀天下的白日夢。

所以,這個女人每日都活在一種不滿足當中,她總是讓唐勝天的父親為自己購置這個買那個,將家裡的錢花得一分不剩,就連唐勝天上學的錢也全部都變成了衣服和首飾。

對她來說,丈夫和孩子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不斷地滿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