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院桂花屋內,安望海聽完伯三昧的彙報,卻也不意外:“預料之中。”
伯三昧道:“所以您才讓我和唐安蜀、裘谷波事先在埋伏?”
安望海點頭:“不過,我相信日本人不會殺我。”
伯三昧道:“那他們為什麼去哪兒?又為什麼見蟹幫的人?我覺得,這必定是日本人想借刀殺人呀,您才來甬城不知道,蟹幫這些都是一群江湖敗類。”
安望海搖頭道:“把江湖兩個字去掉,他們只是一群敗類流氓,一群街頭混混組成的所謂幫派。”
伯三昧道:“哪怕是個孩子,手裡有了傢伙,那都是不得了的事兒。”
安望海起身踱著步子,想了許久道:“日本人雖然很謹慎,但也把我想簡單了,今晚天晚上,你盯著看就行了,就算我有危險,都不要出手。”
伯三昧站起來問:“為什麼?”
安望海道:“因為日本人今晚不是要殺我,而是要救我。”
伯三昧一臉納悶,根本聽不懂安望海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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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府內,張定鋒帶著兩個從陳遠北那買來的訊息告知給了胡深。
胡深彷彿對日本人要殺葉雲志的事情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只是看著桌上的電報內容,喃喃自語道:“刑伯秋?饕餮冊?”
張定鋒上前問:“師叔,我不明白,日本人為什麼要殺葉雲志?”
胡深頭也不抬:“日本人不可能殺葉雲志,那只是一齣戲。”
張定鋒不解:“一齣戲?”
胡深道:“奉軍背後就是日本人,路人皆知,日本人希望霸佔東北,此事也是路人皆知,而眼下日本人就算找人殺了奉軍特使,能起什麼作用?毫無作用,就算要震懾奉軍,他們也得讓奉軍知道是他們乾的,可他們找了殺手,請了蟹幫,這麼做不等於毫無意義嗎?這種事,還需要去思考嗎?”
張定鋒更加疑惑了:“那日本人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呢?”
胡深笑道:“沒事找事,有事才能接近張定鋒,你如果還不明白,就坐在那好好去想,我現在只對這封電報感興趣。”
張定鋒把注視到電報內容:“師叔,刑伯秋是何人?饕餮冊又是什麼?”
胡深道:“刑伯秋是個出名的逐貨師,他師父叫唐元化,人送八臂羅漢,與我一樣,他和他師父都是了不起的人物。”
張定鋒想了想,印象中沒聽說過這兩人:“我對這兩人一無所知。”
胡深起身道:“你們不知道也是理所當然,兩人活躍在晚清的時候,刑伯秋可是個能人呀,至於這饕餮冊嘛,更是一種被逐貨師認為的至寶,不過其中有賭博的成分。”
說著,胡深把何為饕餮冊解釋給了張定鋒。
張定鋒聞言後問:“師叔,這麼說,這裡面賭的成分很大?”
胡深點頭:“沒錯,很多饕餮冊你找到都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曾經有個逐貨師,想盡辦法找到一本饕餮冊,誰知道解開秘密後,發現其中只是一首詩,於是他憤而就那本書轉手送給了朋友,可這位朋友卻從這首詩中發現了一個秘密,一個藏寶的地點,所以,饕餮冊這種東西,千萬不要看錶象。”
張定鋒道:“也就是說,樂正賢現在找到了一本饕餮冊?想要解開其中的秘密?”
胡深略帶深意地一笑:“這個時候,他忽然有了一本饕餮冊,這說明此事不簡單,我在想,火陵簡是不是與這饕餮冊有關係呢?”
張定鋒恍然大悟:“師叔,您的意思是,也許饕餮冊就是火陵簡?”
胡深道:“沒錯。”
張定鋒立即道:“那我們就得從樂正賢那裡下手了!”
“不不不!千萬不要打草驚蛇!”胡深趕緊制止張定鋒,“我說了,坐山觀虎鬥,另外,你既然知道了陳遠北在電報局找到的訊息,那就簡單了,趕緊去電報局盯著,另外,讓陳遠北永遠閉嘴!”
張定鋒道:“師叔,此時殺了陳遠北不合適吧?”
胡深看著張定鋒:“陳遠北是個貪婪之輩,他今天能把訊息賣給你,明天就能把訊息賣給樂正賢或者裘谷波,明白了嗎?而且,今晚日本人對葉雲志下手,恰好是好機會,但是,儘量不要讓我們的人出面,去找塹壕夜梟的人。”
張定鋒為難道:“師叔,我還沒查到夜梟的人具體在哪兒。”
胡深落座道:“簡單,趕緊去找冥耳,就是分分鐘的事情,從冥耳那一旦得知準確的位置,趕緊和他們談這筆買賣,反正夜梟也不知道我們為何要殺陳遠北。”
張定鋒問:“師叔,萬一夜梟拒絕呢?”
胡深一愣,看著張定鋒,的確,張定鋒的擔憂不是沒道理的,夜梟這麼久以來都沒有任何行動,他們也許在策劃什麼,也許在等待什麼,一旦自己找夜梟的人出面,夜梟拒絕的同時,也會知道胡深想要殺死陳遠北。
張定鋒道:“不如,我們找別的人去僱傭夜梟?”
胡深搖頭:“不行,夜梟不會輕易與陌生人交易,現在找風滿樓的人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