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先生謙虛了，您可以把這當成是一種投資。投資嘛，賺錢不重要，重要的是開心，自己認為值不值得。”

對方說到這個份上，時霧再拒絕，就顯得矯情了，他點點頭，再一次道了謝。

全程吳成和溫舟也在聽，他們願稱之為大型商業互吹。

但事實上，時霧還真是這種性格，不喜歡佔別人便宜，更不願意欠人情。

不過，在聽到傅禮說賺錢不重要的時候，吳成和溫舟作為社畜，並不敢茍同。

人家這樣說，是有錢任性、陶冶情操，他們沒事這樣做，就純屬腦子有坑。

傍晚，三人送走了傅禮。

溫舟當晚多做了幾道硬菜，還破天荒買了酒，來慶祝時霧第一次開個人畫展。

時霧見他們開心，就沒有掃大家的興，參加了這個慶功宴。

畫展具體的時間是在一個月後。

除了時霧生病前剩下的十幅畫作外，傅禮還很用心地購買回時霧的畫作，大概有二十幅左右，打算到時候放一起展覽。

怕數量不夠，時霧也找出了自己的早期作品，雖然那時候作品還顯得有些稚氣，但某些地方還是讓人一眼就覺得驚豔。

於是索性就把畫展的主題擬定為“成長”。

既有畫作裡表達的內容，也有畫家個人的成長歷程，意義還是有的。

至於時霧的眼睛，他原本以為，最多隻需要一個月，眼睛就能完全複明。

但很遺憾，一個月後，他依舊還是之前的狀態，什麼也看不見，出門還需要依賴導盲杖。

一個月時間，塔西從來沒有出現過。

他像是完全消失在了時霧的世界裡，就連溫舟後來都不再提起塔西，漸漸把他淡忘了。

在一個月前，溫舟和吳成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城市，時霧又變成了一個人。

一個人生活，很平靜，彷彿世界上只剩下了最後一個人，而這人人，就是自己。

但其實還好，漸漸的，也就習慣了。

一個月後，時霧叫了車，讓師傅幫著把包裝好的畫放到車上，提前運去展廳。

畫展是在第二天，今天是在做準備工作。

昨天晚上，時霧就和傅禮又一次確認了細節。

溫舟和吳成知道明天就是畫展開始的時間，所以他們今天也請了假，正在趕來的路上。

預約的地點是在市中心恆博美術館的展廳。

車開到後，時霧讓司機在外面等著，他先去和工作人員協商一下。

時霧今天穿著一身深灰色外套，戴著墨鏡，整個人沉靜內斂，隱隱也透著溫和。

一經過玻璃旋轉門，時霧就聽到了爭吵聲。

“什麼叫沒有檔期？！找你們負責人出來，我和你們負責人談。”

是一個青年的聲音。

接著，又傳來溫和的女聲，大約是前臺的工作人員。

“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展廳一個月前就被預約了，明天這裡會展覽時霧先生的畫作，您可以預約後天的展示資格……”

“時霧？？”青年聲音裡帶著質疑，“他算什麼東西？什麼阿貓阿狗也能在這裡開畫展？找你們負責人出來，跟他說，我是離梟，明天要在這裡開畫展，錢不是問題。”

時霧動作頓住，沒有繼續上前。

離梟，這個名字他聽說過，是之前名氣很高的一位青年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