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霧放下書，起身走到最後一排。

他蹲了下來，抽走了晏渡手裡的書。

少年被迫仰起頭。

時霧表情嚴肅：“不是說好了，會乖乖在家裡等我開小灶？”

晏渡態度倒是很好，主動認了錯：“對不起，先生。”

時霧問他：“為什麼要偷跑來學堂？”

在一片吵鬧聲中，少年睫毛低低的，嗓音低啞發顫：“見不到先生，我一個人害怕。這裡的人我都不認識，只有先生……不一樣。”

時霧心髒瞬間軟了下來。

“好了，沒有責怪你。”他伸手摸摸晏渡的頭，“但是徐長禮就在隔間，隨時可能會進來，記得要躲好，不要被他發現。”

時霧剛剛叮囑，話音未落，隔間門就被開啟，徐長禮彎腰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教室後排，蹲下來的時霧。

晏渡小聲提醒：“先生，他進來了。”

時霧：“啊？”

時霧快速的回了下頭，然後快速的挪了挪位置，把晏渡整個人擋住。

時霧把聲音壓低：“頭低一點，別讓他看見。”

“好。”

在時霧看不見的角落，少年輕盈地勾起唇角，整張臉上都寫著一種名為歡愉的情緒。

時霧反應快，清了清嗓子：“好了，大家先停下來，我們繼續講。”

小崽子們都很乖，很快安靜下來。

徐長禮的腳步聲就變得清晰起來。

時霧只扭了個頭，微微疑惑：“徐大哥，有什麼事嗎？”

徐長禮腳步頓住，一時語塞。

時霧眨眨眼：“沒事的話，我就繼續上課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徐長禮就沒有繼續上前。

他點點頭：“你們繼續，我不打擾。”

時霧悄悄鬆了口氣，回過頭，見到表情微微有些僵硬的晏渡，一愣。

咦，他剛剛為什麼好像看到了晏渡在笑？

眼花了嗎？

極力壓下翹起來的唇角的晏渡，已經恢複了一派茫然天真的神情。

“怎麼了？先生。”

時霧噎了下，搖頭：“沒事，繼續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