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臉頰因為缺氧而漲得通紅。

屋內點著燈，亞當停滯在原地。

和時霧四目相對。

半晌，亞當垂著眸，將那支藥膏放到床面上。

時霧看到後，想起什麼，臉上剛剛褪去的熱度又瘋狂地席捲了上來。

不行了不行了

太澀 了

他擁住被子，捂住臉，整個人沒臉看。

亞當無比平靜且溫柔地看了一眼把臉頰埋進被子的少年。

然後，更加平靜地拿起一套幹淨的白袍，走進浴室，關門，接著，在深秋的季節裡洗了一個冰冷徹骨的冷水澡。

…

“又見面了，神子大人。”

“菲利普長老。”

菲利普朝亞當點了點頭，便走進了教堂後面連通的一個臥室，他不打算打擾神子。

雖然菲利普並不知道為什麼神子又一次深夜前來，但他還清晰地記得，上一次，神子用一種他看不太透的神情和語調，像是吟哦般說出了兩個字：“懺悔。”

一個小時後，菲利普從小臥室出來。

一束清冷月光下，神子闔著雙眸，靜止下來，如同一件精緻完美的藝術品。

菲利普遙望了幾眼，就見亞當睜開了眸。

他於是忍不住問：“神子，您在做什麼？”

月下的神子彷彿度上了一圈神光，鴉羽色的長睫低垂，手心握著那枚刻繪著太陽圖案的十字架，神情似歡喜，但又好像帶了一抹無法排解的悲愴。

他說：“我祈求與神明對話。”

菲利普：“您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了嗎？”

安靜了幾秒。

神子說：“我好像背叛了一直以來的信仰。”

那樣溫柔的語調，那樣玄奧好聽的嗓音。

而菲利普在聽到這句話的那一瞬間，倉皇失色。

完了，黑暗力量已經動搖了神子的信仰。

他腦海裡只剩下了這一個念頭。

菲利普長老奪門而出，他連夜召集教會成員，恐懼而顫抖地描述了一遍他親眼目睹的場景，原封不動地重複了神子的那句話。

——這將會是一個不眠之夜。

…

時霧沒有等到亞當回來，他霸佔了亞當的床，穿著亞當稍大一碼的睡袍，擁住雪白的被子，後背對著門，蜷在一側入睡。

亞當不在的那一會，時霧已經想好了。

他和亞當再過分親密的事都已經做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