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話說得有些多了,司錦之越來越無力,呼吸聲愈發沉重。司妙真動作迅速地將水遞到了司錦之的唇畔。
喝了水,司錦之又開始犯困,呢喃著未盡的言語……
“全天下的人都瞧不上我,但鈴蘭瞧上了……只是……我真的入了她的眼麼?那她何時能再看看我……”
能看見他的存在,看見他的才情抱負,能在他病入膏肓的時候,看看他的意難平。
“我現在相信了,”司妙真看似是在對睡著的人說,也是在說給自己,音量不大,“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等兄長稍微再好一點,她怎麼也要讓季鈴蘭來探望。
就算是再難辦的事,也得替她這可憐的兄長求來。
否則,她還有什麼用處?與廢人何異。
*
兩身新衣裳做好送來的時候,正值天清氣爽,萬裡晴空。
她身穿新的紅色緊身束口長袍,宛如烈火般熾熱,又如晚霞般絢爛,將司妙真的身姿勾勒得挺拔而優雅。袍身剪裁精緻,貼合身形,從肩部至腳踝流暢而下,既顯莊重又不失靈動。
司妙真牽著自己的駿馬在將軍府門口等待還在收拾的季鈴蘭。即使心中已經有所準備,她還是被出現的季鈴蘭驚豔到了。
藍色曲裾深衣,色澤如深海般靜謐,又如天空般澄澈,將季鈴蘭的氣質襯託得溫婉而高雅。深衣剪裁考究,線條流暢,從肩部至腳踝自然垂下,走動間隨著步伐輕輕擺動,藍色如海浪般起伏,優雅而從容。
頭上還戴著藍瑪瑙珠釵,珠體晶瑩剔透,色澤如深海般神秘,又如星空般璀璨,與藍色曲裾深衣相得益彰,更顯高貴。
司妙真在原地愣了兩秒,後知後覺才注意到對方身側還有丫鬟。緩過神,她利落地翻身上馬,熟練地驅馬走向季鈴蘭。
她稍微傾斜上半身,朝季鈴蘭伸出手。
季鈴蘭在原地沒有動作,只是微抬下顎仰頭看她。兩人一上一下,無形的暗流湧動。
倒是丫鬟先一步替季鈴蘭解釋道:“將軍,主子她不便騎馬。”
丫鬟想著,這麼漂亮端莊的衣裙,騎馬只會讓季鈴蘭失態,多不合適啊。
司妙真彎唇笑了,露出潔白的牙齒,“山路崎嶇,若是爬上去只怕累著你家主子。”
“還請嫂嫂賞臉。”
當那隻柔若無骨的手搭上來的時候,司妙真一個巧勁便將人拉上了這兩米高的大馬上。
季鈴蘭側坐在司妙真身前,倒是沒有影響到儀態。
駿馬放慢速度穿過京城的鬧市街道,兩邊的街景緩緩倒退。
被留下的丫鬟愣愣抱著包裹,眼神茫然,“那吃食怎麼辦?我又怎麼辦?主子沒人伺候怎麼辦?晚上還回來用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