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知道我兄長的心意吧?為何偏偏對他如此苛刻,還從不曾正眼看過他?”
季鈴蘭只是拿著手中的魚,一口也未動。喝了酒後,身子暖意融融,微風吹拂過她的鬢發,“又要為你哥指責我?對一個不喜歡的人給予希望,不是更殘忍?這麼簡單的道理,將軍怎麼不懂?”
“不用這麼生疏地稱呼我,如以往一般便可。”許是被刺得不舒服,司妙真皺起眉頭,將遞出去的魚又奪了回來,自己吃了起來。
季鈴蘭說的道理她自然懂。對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踩碎司錦之的真心,讓他斷了念 想。
無論是惡劣的言行,還是為他添房妾室,亦或是整日花天酒地、自毀名聲,都是為了讓司錦之看清她,遠離她。
“……季鈴蘭,你沒有心。”司妙真語氣認真,半點不似玩笑。
“你發現得有些遲了。”季鈴蘭接過重新遞來的酒囊,眸光在壺嘴處稍作停頓,隨後貼上唇瓣飲下一口,“有酒就夠了。”
季鈴蘭表面風流成性,彷彿誰都能攀折,內裡卻與司妙真並無二致。
意識到這一點後,司妙真明白,自己接下來所求之事會很難。
這次帶季鈴蘭出來賞花,既是為了季鈴蘭,也是為了司錦之。
到現在,她發現季鈴蘭心情已好了許多,放鬆下來後,對她的抵觸也少了許多。
在慢條斯理地將魚吃完後,司妙真丟下木棍,這才切入正題。
“你知道的,兄長他患的是心病。若能心情舒暢,開心些,必定能大好。”司妙真言辭懇切,收斂了往日的隨性。
“所以,我想拜託你去看看他,好好陪陪他。即使是偽裝出的溫暖,至少能讓兄長振作起來,可以嗎?”司妙真已許久未曾如此放低身段,她誠懇地請求著。
季鈴蘭單手託著下巴,微微偏頭的樣子多了幾分天真,說話時頭上的藍瑪瑙珠釵輕微晃動,“他是他,我是我。”
言下之意,便是與她無關了。
司妙真不知季鈴蘭的心是否如冰般堅硬,也不清楚是否是自己從前的所作所為招來了報複。但她只能盡最大的努力去嘗試。
否則,若此路不通,她也只能另尋他法去幫司錦之了。
她站起身,步步逼近季鈴蘭。
季鈴蘭仰頭看她,卻被司妙真接下來的舉動驚得有些坐不穩,手中的酒囊也脫手滑落。
“你想幹什麼?”
季鈴蘭擋住了司妙真的動作。若她慢一步,司妙真便真要雙膝下跪求她了。
若真跪,季鈴蘭無福消受。
“從前若有不足之處,請殿下多多包涵。懇請幫我兄長一把,見他一面,陪他說說話便好。”
司妙真很少求人,甚至還用上這種大禮,只是對於季鈴蘭的回答,她拿不準,也猜不透對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