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鈴蘭的愛好單純而單一,唯酒而已。
有時司妙真甚至會想,若季鈴蘭真愛上一個人,能否如她對酒一般,真情萬年不改?
季鈴蘭執起酒壺,為司妙真斟滿一杯,酒液傾瀉間,月光與酒光交織,映得她指尖如玉。
司妙真接過酒杯,唇角微揚,眼中映著月華,似有星輝閃爍。
“這酒,是去年埋下的桂花釀。”季鈴蘭輕聲說道,聲音如風鈴般清脆,“今夜月色正好,與你共飲,倒也不負這良辰美景。”
司妙真舉杯,酒香與桂花的芬芳交織,沁人心脾。她輕抿一口,酒液溫潤,帶著一絲清甜,彷彿將月光也飲入腹中。
“好酒,”她贊嘆道。
季鈴蘭輕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你若喜歡,下次我再多釀幾壇,埋在後院,待來年花開時,我們再共飲。”
“原來是鈴蘭釀造的?果然非同凡響。”
兩人舉杯對月,酒樽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月光灑在她們的臉上,映出淡淡的光暈,彷彿時光在這一刻靜止。遠處傳來幾聲蟲鳴,為這靜謐的夜晚增添了幾分生氣。
季鈴蘭未施粉黛,雙頰卻不似往日蒼白,浮現出一層淡淡的桃粉。看來回到皇宮後,她的氣色更佳,或許因走動較少,還多了幾分豐腴,不再如從前那般單薄。
司妙真為季鈴蘭斟滿酒,自己先捧起酒樽,向她敬酒。
兩人月下對飲,司妙真言辭風趣,逗得季鈴蘭笑聲連連。
氣氛融洽,酒中彷彿浸滿了蜜糖,甜滋滋的。
季鈴蘭扶了扶額頭,這才想起自己為何叫司妙真前來。
壓下心中一絲不適,季鈴蘭笑盈盈地為司妙真夾了一筷子菜,耳畔傳來樹葉輕微的沙沙聲。
“妙真,我瞧你相貌出眾,能力非凡,追求者眾多,難道就沒有一個入得了眼的?”季鈴蘭不過雙十年華,只是輩分大,若非與季雲笙還算親近,她也不願開這個口。
管閑事可不是她的喜好。
聽到她提及正題,司妙真毫不意外,只是輕輕搖晃著酒樽,月光映在酒液中,泛出淡淡清輝。
她微微抬起線條流暢的下頜,望向夜空中懸掛的明月,神情中帶著一絲惆悵:“鈴蘭當真覺得我優秀嗎?”
“當然。”
司妙真輕輕搖頭:“可事實並非如此。人人怕我、懼我,將我視為殺神災星,避之不及,又怎會靠近我?”
見她如此落寞,季鈴蘭抿了抿唇,似在思量什麼。
很快,她放下酒樽,莞爾一笑:“你不是已經安排三皇子對你一見鐘情了嗎?他的靠近還不夠?”
司妙真挑眉,心中暗罵季雲笙演技拙劣,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竟還穿幫。果然不能指望別人。
她經歷過的風浪多了,這點事自然不足以讓她羞愧或尷尬。
她依舊維持著落寞的神情,滿臉疑惑:“三皇子?他怎麼了?”
相比季雲笙,司妙真的演技顯然成熟許多,毫無破綻。
這讓原本完全認定這是場戲的季鈴蘭,也開始質疑自己是不是冤枉了人,於是配合著演下去。
“沒什麼,只是我這三侄子對你情難自禁,託我邀請你下次共遊畫舫呢。”季鈴蘭掌心托腮,因微醺而眼神濕潤,“妙真意下如何?”